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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仿佛还能看见那片猎猎燃烧的火焰,耳畔是不绝于耳的尖叫和哭号,黑甲雍军如同雨天江面的水蚁,密密麻麻布满整个皇宫。
祖母、父皇、拂晓……还有许多许多人,躺在汪洋一样的血泊中,夜漫长得吓人,好像永远也等不到天亮。
“什么时辰了?”她冲帘外问。
“卯时一刻了,殿下怎么醒了?”拂晓掀开帘子走近床帏间,见她大汗淋漓,满脸仓皇的模样唬了一跳。
急忙用帕子给她擦额角的汗,又斟了热水,“殿下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又梦魇了,难不成是真还有邪祟侵犯?”拂晓瞧着她煞白的脸色,着了急。
卫瑜抿了口热水,感受着暖意从喉咙流入腹中,慰藉脏腑,这才缓过一口气。
方才那个不是噩梦,那是嘉元二十三年兵乱那一晚的情境……
她心里清楚这噩梦从何而来,上巳节快到了,距离梦中的那个日子一天一天接近。
但她却只摇摇头,“无妨。我记得昨日滢滢递了信儿进宫,说的什么?”
昨日她见过项斯远后便都泡在慈宁宫中陪着太后,大半夜才回含章殿梳洗,整日都提着一颗心应付,最后实在没力气细听宫外的事儿,只隐约知道计划并不顺利。
“群主说周氏的事出了些许纰漏,且公主与她的谋划已被孟指挥使知晓。晚些时候她会进宫与主子详谈。”
卫瑜点点头站起身来,天虽还没亮,她却是没心思再睡了。
怀王、雍军还有姜家,这几个名字在她脑中绕来绕去。
怀王身子孱弱,手中又无实权,到底是怎么接连说动姜家和镇北将军府助他谋反的?
姜家她尚且能认为是被怀王重利打动,可镇北将军府打武帝那一代起镇守边陲三十余年,忠心耿耿,不像会被荣华富贵打动的人。
况且依照顾征的声威,他要反根本不必等到五年之后性命垂危之时。
前世顾征死在五年后西北发兵前夕,大军开拔前夕,他因旧伤复发死在家中,西北为此一度大乱,后来代替他执掌大军安定军心的人便是顾嘉清。
顾征一辈子忠心耿耿,为什么偏偏到了人之将死的时刻才帮怀王造反?毁了身后名不说,自己也没落得什么好处,实在奇怪。
卫瑜捏紧了衾被,心中倏地冒出一股恐慌紧迫感。
她重生而来也有小半个月,对怀王的计谋却还依旧一无所知,再这样下去,五年之后她真的可能阻止叛乱吗?
按照这种形势发展下去,等项斯远真正在朝中站稳脚跟至少还需小半年,太慢了。
不行……必须想个法子……
……
“你是说,大理寺有意袒护姜三,阻拦周氏上告?这不该呀。”
含章殿的西暖阁中,卫瑜惊讶道,登时对手边那碟子才吃了一口的芸豆卷没了胃口。
古来朝中清流素与姜家势不两立,大理寺上至正卿下至小吏,大半都出自于杜相门第,是正经的清流一派,为什么要包庇一个姜沛?
孟滢滢蹙起两弯黛眉,分析道:“许是惧怕姜府威势?”
“小吏或许可能忌惮姜家,可郑骁位高权重,这些年处置的达官显贵不知多少,不可能忌惮小小一个姜沛。”
这件事有些蹊跷。
“不妨事的,我大哥已经说了会解决此事,他办事牢靠,你就放心吧。”孟滢滢挽住她的手臂,满脸的轻松惬意。
昨日孟澈承诺接手此事之后,她心中的烦闷便一扫而空,昨晚香甜一觉,今天起来走路都轻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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