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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的衙役抱拳道:“禀大人,十七下了。”
周氏身后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远看是一抹鲜红,近看却能瞧出血肉已和白衣粘连在一起,惨不忍睹。
张庸一叹,摆摆手道:“继续吧。”
衙役别过脸,强认下心头的不适。
大理寺执掌刑狱,他们的处理过不知道多少穷凶极恶的犯人,但对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弱女子下手实在还是头一回。
正在此时,门外围观的百姓之中,突然传来一股骚动。
“郑少卿到!闲人退避!!”
浑厚的叫喊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快马在人群之后飞驰而来,百姓一片哗然,纷纷让开一条道。
一名黑脸长髯的绯袍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缓步踱倒了府衙门口,他面色冷肃,体态板正,通身久居高位的大官气派,瞧着气势比张庸那等有着天壤之别。
大理寺左卿,郑骁。
孟滢滢脸色一变,“怎么不是刘少卿?”
大理寺卿一人左右少卿二人,正卿大人被皇上钦点往江南出差,近日并不在京中,如今大理寺便是两位少卿当家,右卿刘少卿是孟滢滢父亲孟尚书门下学生,但这郑少卿却是个实打实的纯臣,平时办案铁面无私,除了圣旨,谁的话都不好使。
南月在一旁安慰道:“群主别担心,郑少卿为官公正,帮着林夫人也未可知呢?”
她话音刚落,却被那已经下马大步迈进府衙的郑少卿打了脸。
郑骁环顾四周,目光在四周拥挤的百姓、刑凳上血肉模糊的周氏以及堂上的张庸脸上一一划过,不容置疑地道:“停刑,闭衙!若有违抗者,当乱民处置!”
堂上的张庸站起身来,抱拳急道:“大人!这妇人敲了登闻鼓,按照律法,需庭仗三十,升堂受案。”
郑骁的目光射向张庸,冷声重复道:“闭衙!此案容后再议!不可延误!”
话音刚落,他身后跟来的一批人马已然噌地一声亮出寒光凛凛的长刀,连成长队围在县衙门口以作威慑。
百姓只是来瞧热闹,并不是真想搭上性命,此时见动了真格,纷纷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张庸梗着脖子,坚持道:“大人,这样不合律法,按律大理寺应当受理此案。”
四周的衙役面面相觑,瞧瞧郑骁,瞧瞧张庸,又瞧瞧周氏,心里都有些不忍。
郑骁见他还要再劝,目光愈发变得严厉,环视四周,大吼道:“怎么?我说的话不顶用了是吗?”
官大一级压死人,郑骁正是张庸顶头上司,他的话子让比张庸顶用许多。
衙役门浑身一震。
赫赫堂威声从两侧传来。
刑凳上的周氏知道恐怕是没有指望了,心头不禁升起绝望之感,掐得满是血痕的手指深深嵌进肉里。
堂上张庸沉着脸,一语不发地瞧着这一切。
二楼雅间里,孟滢滢阴沉着脸色,冲南月说道:“你派人到大理寺去,把周氏带出来找个隐蔽的地方好好照料,万万不可再出差错了”
她叹一口气,目光闪烁,“至于殿下那边,派人到宫里,细细地把……”
她一顿,想了想,又咬牙说道:“算了,给我递贴,我亲自进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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