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叹息。
脑中思绪纷乱如一团乱麻,一会是离开益阳前祖母的谆谆教诲,一会是登科入仕的春风得意,一会又是方才定远侯爷嘲讽暴怒的脸。
尽人事,听天命,也只能如此了。
孟滢滢手脚很快,第二日一早便传来口信,说人已然找到,只等找个恰当的时机,就能把姜三的事情捅出去。
刑部主掌勘断治狱,与大理寺互为表里,关系盘根错节,孟滢滢的父亲多年浸淫三法司,联系刑部旧友稍加运作,又不露痕迹并不困难。
这时再收买些人手在京中暗中把控舆论风向,把这事传扬开去。
流言如沸,是止也止不住的,越压制便会闹得越厉害。
到那时候,可就并非只是风月传闻一般的小打小闹了。
凭姜三那些罄竹难书的罪行,严查之下,不死也得脱层皮,短期内想再官复原职是不太可能了。
关键在于背后是否有姜府势力相护,但这也不难解决,只要此案能惊动三司上表圣听,卫瑜再去煽煽风点点火,促使她父皇立案严查,只要有圣旨着令下方秉公查办,基本上便妥当了。
到那时,想查到什么地步可就不是姜府说了算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要治姜家这样扎根深远的蛀虫,不下猛药根本伤不了皮毛。
“殿下,消息已经给项公子传过去了,明日末时三刻,还是在沧浪亭中。”
卫瑜点点头。
此时要见项斯远,她有自己的缘由。
第一层肯定是稳住项斯远,免得他自己先有所动作,让卫瑜白忙活一场。
其次是要瞧瞧项斯远对此事的态度,考察考察他的品性。
姜府对这官职本就虎视眈眈,事关于怀王勾结一事,姜嵩和淑妃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没有了姜三还有姜四姜五姜六,这点小伎俩恐怕不过只是开胃小菜。
若是项斯远这时便退缩了,足见胆量是不够的,将来只怕要坏事。那即便这回她真让项斯远上去了,往后也得想想法子,另找人手替代。
若是项斯远并未露怯那便最好,事情便会简单许多,只剩下最后一点,那就是计划中有一些细节需要他配合,为防到时候露了馅,需要与他通通气。
这些事,纸上三言两语自然是说不清楚的。
“你让下头的人留意着些,不要走漏了消息。”卫瑜低声嘱咐道。
“是,殿下放心。”
卫瑜一叹,在宫中终究还是人多眼杂,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的。
只是若是要出宫建府,宫外那座昭阳公主府……卫瑜只要一想到那院中的种种陈设,便只觉浑身一僵,背脊都开始发寒。
一个高大幻影在她的记忆中复苏,仿佛阴魂不散笼罩在她的上空,玄青长袍广袖、锐冷如刀口的眉目,还有瞧人就仿佛在瞧一个物件的眼神。
卫瑜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想起这个人了。
她握住桌上的茶盏,企图从中汲取一点暖意。
三月三的及笄礼快到了,她得尽快同祖母商议改修公主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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