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清站起身,垂下凤眼,冷冷地道:“玩忽职守,回去领三十军棍。”
说罢,他也毫不在意上座脸色铁青的怀王,面无表情的一转身往外走去,嵌银丝的玄色长袍广袖擦过黄花梨椅面,恍如一阵轻风,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在座自然没人拦他,众人纷纷看向上座的怀王,惊愕地问道:“王爷,怎么回事??!”
“这……这……”
怀王满头大汗,急切地安抚道:“诸位将军稍安勿躁,本王一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他也没料到会出这样的岔子,正是焦头烂额之际,忽地有个面白无须的内监神色急切地走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
怀王脸色蓦地大变,冷声道:“你说的可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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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于此同时,京城的含章殿中。
卫瑜正与孟滢滢及几个宫人围在八仙桌前,聚精会神打着叶子牌。
孟滢滢打出一张十万贯,拍手笑道:“我又赢了!”
卫瑜惊愕地一瞧,叹一口气,将手中的牌一扔,大喊道:“不玩了不玩了!”
许多年没碰,她手生得不行,输得很是惨烈,面前紫檀桌面的铜盘上的筹码已经消耗一空,全落到了对面的孟滢滢的盘里,她那盘子堆得满满当当,里头还间杂了些珍珠翡翠的小首饰,都是卫瑜输出去的。
孟滢滢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笑道:“玩不过就耍赖,说出去也不怕有损你昭阳公主的威名。”
卫瑜毫无仪态地往桌上一趴,叹气道:“我哪有什么威名?骂名倒有不少吧?”
对自己的名声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从前宫里给她聘请夫子开蒙念书,她一年内气跑了五个夫子、八个教导嬷嬷,由此在京城中扬名。
后来成帝没法子,把她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但奈何他自己年轻时也是个混不吝,上树掏鸟、下河摸鱼、斗鸡走狗,玩物丧志,无所不精。
他又向来心慈手软,每每想要严厉起来,只要卫瑜扯他衣角撒撒娇,立刻就心软了。
就这样磕磕碰碰把卫瑜养大,什么针织女红一概不通,倒是骑射打猎、玩鸟斗鸡等十分擅长,书读通了三两本,不是很多,至于琴棋书画那些也只学了个大概。
太后常说她骨子里写着野字,半点女孩样没有,但人已经长大定了性情,倒也无可奈何。
孟滢滢扑哧一笑,托着腮道:“你还不知道呢……昭阳公主清贪除佞、选贤举能的事可是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孟滢滢常常出入宫城内外,家中又有个任锦衣卫副指挥使的大哥,对京中往来的各种八卦消息最为灵通。
卫瑜浑身一僵,蓦地坐直了身体,“这点小事是怎么传开的?”
她在给项斯远求官的消息并未大肆宣扬出去,为何会有这些传言?
孟滢滢奇道:“你还真不知道啊?圣旨一到定远侯府,整个京城便都传开了,这都好几日了。”
“不过……”孟滢滢凑近过来,仔细端详卫瑜的脸,正经的问:“你真的对这个项斯远有意么?他从前在京中的时候也不见你对他多上心。”
卫瑜一怔,继而有些恼怒地道:“是谁说我对他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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