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关键是要敢画,今后也多练习。”
方礼连忙拱手答应。
朱塬说着倒是又想起,转向赵续:“家里还有多少炭笔,留一些自用,其他都让大家带走,分下去。”
这边说着,詹同随手把那本很薄的《数学基础》递给了旁边的刘琏,自己翻开了厚厚的《素描技法》,只见一页页炭笔绘制的图稿,有小小的一颗卵石,有插满了笔具的笔筒,有桌椅整齐的房间,有花园里的假山池塘,有坐在凳子上神态拘谨的丫鬟,还有湖上飘荡的一叶扁舟……
最关键的是,这些绘画,都超出了他以往的认知,不是詹同曾经见过的任何一种绘画技法,就只是一支炭笔,勾勒出了各种栩栩如生。
既然能被朱元璋选做近臣,詹同也是个实用主义者,一眼就能确认这种全新绘画技法将来可以发挥的用途。
比如主上最近打算让人赴浙东重新丈量田亩。
若丈量之余,再有人把一些紧要位置的具体地形绘制出来,肯定能让主上更加一目了然。
这么想着,詹同已经打定主意返回皇宫复命时就如此进言。
肯定算个小功劳。
詹同旁边,刘琏更是很快沉浸到了手中的‘天书’里。
既然书名是《数学基础》,确实非常基础,阿拉伯数字的0到9,还有加减乘除等各种符号,乃至一些乘法口诀和初级的代数几何原理。
朱塬想到哪写到哪,但肯定不超过初中水准。
高中已经忘记,更别说那棵让无数大学生都挂上去挠心挠肺的高高的‘树’。
然而,只是这些后来最简单的数学基础,还是让刘琏深感震撼,越是真正的学问人,越能明白想要开辟一种全新学问有多难。眼前……哪怕这只是朱塬从别出转录,也不能否认对方肯定有真才实学。
说完最后这些话,朱塬觉得困意更浓,主动起身送客。
詹同小心合上那本厚厚的《素描技法》,与方礼、姚封二人一起向朱塬辞别,倒是刘琏,依旧旁若无人地翻着那本《数学基础》。
朱塬见状也不介意,还觉得挺有趣的。
詹同无奈,拍了拍刘琏,没反应,又伸手过去,刚刚抓住书本想要抽出,就感觉那突然被人握紧,然后是刘琏犀利的目光扭头瞪过来,配上颇有气势的虬髯,把詹同都吓了一跳,下意识收回手。
刘琏被打断,这才发现大家都已经起身,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却依旧拿着那,起身先向詹同致歉,稍稍迟疑,又转向朱塬,恭敬地行了一礼。
朱塬也回了一礼,笑道:“我身子弱,就不送各位了。”
又是一番谦让。
大家出了门,来到院中,詹同不理会眼巴巴看着他手里《素描技法》的姚封,而是示意刘琏:“刘郎中,这书……本官要先带回去给主上过目。”
刘琏依旧握着书本不愿放手:“可否让在下抄录一遍,只需几盏茶功夫。”
詹同摇头:“朱翰林刚说了,很快会印制数百册分下去,刘郎中不必着急。”
刘琏依旧坚持:“在下路上抄。”
还真是一样性子啊。
詹同想起也算共事许久的另一位同僚,作为一个标准的儒家弟子,他对于刘基辞官是颇为遗憾的,自己已经年近花甲,刘琏在他眼里就是个晚辈,看他急切模样,想想也就答应下来。
恰好朱塬又让人送了几捆炭笔过来,刘琏直接取了一支,还讨了一些纸张,出门上船后就开始抄录。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