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大抵相同。
这小小年纪就是高官厚禄,圣恩连绵,还有前些日子那六十二颗人头,若是命格不够,那里能承受得了?
看!
压垮了罢?
如此来到第三天,汤药水米都已灌不下去,太医院的诸位太医们也已经轮番走了一遍后湖,其中几位又得出了一个比较统一的结论,朱塬的病症,是突然的心火亢盛,导致本就非常虚弱的身体多症并发。
根源大略是强烈忧虑所致。
想要挽回,首先就要明白小翰林到底受到了甚么刺激。
还有,小翰林自己……似乎也不怎么想活。
这药医不死病,若病人没有求生意志,他们再能妙手回春,也回天乏力。
大家还推了孙守真进宫,向朱元璋报告某个最不好的消息。
按照目前情形,小翰林可能撑不过明天了。
这几天始终密切关注朱塬病情的朱元璋再也坐不住,不过,去往后湖之前,他先让人把内使监令何绶捆了过来,语气严厉地亲自审问了一番。
朱元璋也反应过来。
若真是那甚么忧虑所致,回顾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就只有他派遣何绶去拜访朱塬这一个环节。
朱元璋怀疑是不是何绶背着自己擅自与朱塬说了甚么不该说的话,毕竟他不用想也知道,这些时日满朝上下肯定对朱塬充满了嫉妒。哪怕何绶本人无意,也难保不是甚么人指使,让他做出威胁之事。
何绶也是无妄之灾,被捆成了人棍瘫在地上,颤抖着身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那天中午所有对话几乎都重复了一遍,还表示当时有赵续在场,可以作证,他真没敢对小翰林有任何不敬啊!
朱元璋又喊来随同孙守真一起进宫的赵续,单独一番问对。
没发现问题。
不过,老朱依旧不信,让人把可怜的何绶先关了起来,自己匆匆离宫,轻车简从地赶到了后湖。
后湖上的大宅内。
朱塬卧房。
朱元璋进门,第一眼看到的是两个因为熬夜和哭泣眼睛都如同桃子一样的丫鬟,留白坐在床边撑着自家小官人身体,写意端着一个小碗,还在尝试喂朱塬一些东西。
另外还有两个年长些的女子也是一脸憔悴地守在旁边。
老朱只是随意扫过,人都快没了,他也没心思关心这些细节,重新转向床上的朱塬,恰好看到写意把蜜水送进朱塬嘴里,又被原封不动地吐了出来。
徒劳两三次,写意颓然放弃,注意到旁边一身常服的朱元璋,她首先猜出身份,想要起身见礼,老朱已经摆手,走近打量双眼紧闭连嘴唇都是煞白的朱塬,又瞄了眼写意手中的小碗,问道:“吃不了东西么?”
写意沉默地摇头。
留白也大概猜出什么,大着胆子道:“小官人前些日子说要喝牛乳,没找到。”
老朱立刻转头,对堂屋侍从道:“快去找来。”
其中一位侍从匆匆离开。
听闻皇帝陛下到来,戴三春也过来见礼,进门就直接跪下,不敢为自己辩驳一句。
朱元璋看他一眼,只是冷哼了一声,又转向太医院使孙守真,沉声问道:“可还有其他法子?”
孙守真想起之前在宫里被人拖走的内使监令何绶,不由双膝一软也跪了下来,颤声道:“确还有一些方子,然……小翰林身子太弱,臣……臣只怕他撑不住。”
朱元璋又转向床上朱塬。
沉默打量那张苍白小脸片刻,明白孙守真所说乃是事实。
甚至有些自我怀疑。
这……
难道是自己最近做了甚么不对的事情,以至于惹上天不喜,刚刚给了一位大才,又要这么快收走?
收回目光,老朱左右踱了几步,叹气一声,见堂屋还跪着两人,摆手道:“都给俺滚出去,没用的东西。”
孙守真、戴三春连忙起身,连带其他人,都默默退出了正房。
刚刚一直没说话的写意明白眼前皇帝陛下是自家小官人的唯一希望,为了让朱元璋多想想办法,她记起一事,放下手中的小碗,语气里带着别样希求地问道:“陛下可要看看小官人手稿么?”
老朱的怒气值本来还在积累,听写意话语,几乎下意识就要训斥。
这都甚么时候了,还看甚么手稿?
不过,随即反应过来,若是……大概也只剩那些手稿了。
于是微微点头:“何在?”
写意起身道:“在西屋。”
说着朝老朱做了个手势。
这边卧室帘子已经摘去,老朱视线越过堂屋,看到被厚厚棉帘遮掩的西屋。
写意已经顾不得什么礼仪细节,先走了过去,把帘子掀起来挂好,又走到墙边的柜子旁,从自己腰间荷包里取出钥匙,打开,拿了一叠手稿出来,没敢直接递给老朱,而是放在了旁边书案上。
朱元璋跟过来,拿起眼前书稿翻开。
这正是自己心心念念了一段时间的‘经济之学’根本之一的‘生产’之道书稿,还有当日双方讨论过的其他一些话题,看这厚厚一叠,大概已经接近完成。
只是……肯定也只完成了一半啊。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