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烛芯,烛影摇晃。
沈于归这顿饭可是吃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看向门口。食肆的门自己特意留着没关,虚掩着,一来是为了让想来吃饭的食客推门进来,这第二条原因则是——自己在等一个人。
一个早晨匆匆上朝不告而别,却留下口信说午间要回来吃一碟灌汤包子的人。
只可惜,等到沈于归收了菜盘刷好了碗,灌汤包子在锅上凉了又热,却依旧没有等到那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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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暴雨方停,汴京城内各处街道才陆陆续续开始掌灯。沈于归觉得中午这几道菜皆不错,却只将荠菜白鱼和青蒿凉饼写上了木牌挂起来——至于那两道炒菜嘛,汴京城的人也没吃过炒菜,也不知这种烹饪方式是否符合他们口味。
如今自己还只是个中规中矩的小食肆,不如等到自己的店面再扩大些,介时若是开了酒楼,自己的炒菜再拿出来惊艳众人,也算是自己的“秘密武器”嘛!
今日闲了一天,阿黎趁着雨停出门去五味巷买些调味料了——如今琢磨的吃食多了,厨房里的瓶瓶罐罐用得可是快得很,没过多久便要“补货”。而且如今的调味料不仅花样少,价格也贵得吓人——难怪古时菜肴皆是以清淡、蒸煮为主,省钱啊!
现留下自己一个人看店,沈于归有些闷闷的。桌椅还是那些桌椅,沈于归不禁又想到曾经三个姑娘在小小的食肆里有说有笑,如今想来,却好像如同大梦一场一般,心情自然不好。
还有……那个方晏如也真是的!虽说他身份高贵贵为府尹,可是却不想如此言而无信!明明说好了午间要来吃灌汤包子的……如今看这情形……只怕今日约莫是不会来了……
若非他说要来,自己便不会给他留着那一碟灌汤包子,说不定早上也不会与那食客发生争执……自己也不用傻傻地将包子凉了又热热了又凉,最后包子实在是脱了形,自己只好含泪吃掉了……若非如此,自己明明能够吃到新鲜热乎口感最好的灌汤包子的!
沈于归越想越委屈,正用抹布恨恨地刮着桌案上不知何时蹭上去的油渍。那油渍似乎有一段时间了,不论自己怎么擦,可就是擦不掉,沈于归一瘪嘴,无声地哭出来,抹布也被自己摔在了地上。
沈于归!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这可不是你平日里的性格啊!为了姐妹伤心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你突然会为了一个男人自乱阵脚啊!
沈于归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是怎么了,竟然出乎意料的表现得如此奇怪,可是自己的心里真的很难受,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将自己的心脏捏得死死的,随时都要喘不过气来一般。自己现在只想哭,放肆地大哭一场。
余光却看见一只穿着官服袖子的手将自己甩在地上的抹布拾起来,还细心地折叠整齐,轻轻放在桌角,接着,下一秒,那只手就伸向了自己,想要把坐在地上的自己拉起来。
方晏如。
他看着很是憔悴,发丝也散乱了好几缕,本该是威严平整的官服也是被雨水淋过的斑驳。即使是穿着一身英气的官服也遮掩不住他眼底的疲惫……还有几丝心疼。
不知方晏如是何时进来的,也不知道他今日经历了什么才搞成现在这副样子。
“对不住,我来晚了。”
沈于归本以为自己会冲他一股脑地发火,想要把今天所有的烦心事都发泄出来,可是,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她的身体就如同不受她控制一般扑进了方晏如的怀抱。
安静是食肆里只有沈于归哽咽的声音:“回来了就好……”
方晏如并不说话,只是安静地任由她抱着,如同一个小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找爹娘委屈哭诉一般。他的手在她抽泣的背上有规律地拍打着,让人感受到最令人心安的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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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后,方晏如牵着沈于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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