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浆点得不好,这前面许多功夫便算是白做了。点完之后豆腐滑嫩无比,白若凝脂,香甜可口,十分诱人。将一大桶豆腐脑以瓢盛出薄片状,吃甜口的南方人撒上白沙糖,喜欢吃咸口的北方人便浇上麻油、酢、盐、葱花、荆芥等,端出完事儿!”
方晏如笑道:“乔三娘子倒是大方,将这制作豆腐脑的法子全一字不漏地说出来,就不怕被外人听到将这方子偷了去?这不是自断乔三娘子活路吗?”
乔三娘子爽朗一笑,道:“既然我敢与你们畅所欲言,必定是我信任二位,自诩看人不会看走眼。我在汴京城做豆腐脑这许多年,多少人与我一同做这豆腐脑,但是这么些年,也没见过有谁能超过我乔三娘子的招牌!况且,沈小娘子与方郎君终究是外行人,看似我这制作工序说了许多,但也不过是向你们介绍而已,真正做出这美味豆腐脑的精髓之处我尚未说明。不然我乔家这许多年呕心沥血所制得的秘方,岂能轻易传了外人去!”
方晏如亦笑道:“原来如此,方某着实佩服。”
沈于归沉吟半晌,缓缓开口道:“乔三娘子,只是我还有一个疑问,不知娘子方不方便……”
乔三娘子道:“你有问题尽管说!”
沈于归倒不慌先说问题,先是低下身子行了一礼,而后才开口缓缓问道:“乔三娘子家中数代皆是制作豆腐脑,娘子也在这汴京城中算是卖了小半辈子了,但以至于娘子还是如此……落魄……”
乔三娘子后面没听清,于是追问道:“什么?”
沈于归提高了一些音量:“乔三娘子做了这许多年豆腐脑,为何到今日还只是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地卖,而非在汴京城能有一家铺面、一个立足之地呢?”
乔三娘子听完后惨淡一笑:“铺面,立足之地,我又何尝不想?我在这汴京城也确实有一间小屋供我每日夜间歇脚居住,替我遮风挡雨,只是我一个生意人,每日在家中磨些豆子倒也罢了,但我总不能在自家开店啊!汴京城中的铺面,沈小娘子可以去问问,你是不知道那些铺面,一家一家的,有多么贵!如今官家沿袭旧唐时的坊市制度,坊市分离,那些开在坊区的铺面不受大宋律法保护,不知每年生存得有多么艰难!”
方晏如道:“乔三娘子,这话如何说?”
乔三娘子边蹲下来擦碗边道:“就与我住一条巷中的阿喜,他是卖蒸糖糕的,家中只有他一个男人,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娃娃,他这种情况如何能将那小娃娃一个人丢在家中,自己出去谋生?他便只好在家中偷偷地卖,每日担惊受怕被官府追查。前些日子,一群地痞流氓突然路过,盯上了阿喜,让他每月交八两银子的保护费!阿喜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来!结果那些流氓便直接打残了他一条腿!”
沈于归在一旁听的心惊肉跳:“既然如此,那阿喜怎的还不去报官,任由他们欺负么!”
方晏如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倒是乔三娘子站起身,继续手中的活计不停,说道:“就算去报官又如何?去报了官,等着官府的人来抓你么?”
沈于归依旧愤愤不平道:“可是再怎么说也是那些流氓不对啊,打惨了人,就该进大狱!心中总要平了这口恶气吧!”
乔三娘子看着她的目光突然心疼怜悯起来,苦笑道:“小娘子,话虽是这么个话,但理却不是这么个理。就算平了心中的恶气又如何,自己违反了官府的条例,惩罚一样是少不了,他能忍心丢下那家里的小娃娃一个人去蹲大狱?倒不如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咽下这口血,起码能为他们爷儿俩自己谋条生路。”
沈于归心情还未平复,似乎还想愤愤不平地说些什么,一旁的方晏如却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沈小娘子,话虽这么说,但此事毕竟还是那阿喜有错在先,才会如此。”
“官家沿用唐时的坊市制度,自然是有官家自己的考量,而非你们三言两语就能随意评论的儿戏之事。或许芸芸众生只看到这坊市制度欺压弱者,使得民意难平,可若非坊市制度,整个汴京,乃至整个大宋的商业都会一团乱麻!这坊市制度将天下诸多货物设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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