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理,国家动荡,身为亲王,自当效力。何况您久经沙场,最了解云国大将的脾性,也更知道如何应对。论情,士兵伤亡惨重,百姓飘零不安,您总不能见死不救。好歹祖孙一场,望亲王能不吝赐教。”
元哲转过身来,深邃目光透过这个奶娃娃,看到了元承熙的影子。他抿嘴浅笑,将小孩揽入怀中,问道:“澈儿以为,该如何?”
元澈绷着脸,细细回想着父王的话,正经答道:“韬光养晦,以待时机。”
他不置可否,只循循问之:“要如何做?”
“敌军势头正盛,我们只肖守城,有郑老将军在,该是无虑。当务之急,是平民乱,安百姓。”
元哲点点头,调侃道:“你既知道这么多,还问我做什么?”
“嗯……兵力……”太子微微皱眉,小手抵着下巴,费力想着,“兵力不足,又……又失了民望,难……难……”
“嗯,是挺难。”他难掩笑意,言语极尽温柔,“恐怕后面的,忘净了吧?”
元澈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的话,太子可一定要记清楚。”元哲轻握住太子的手,掰着手指叮嘱道,“第一,派人打入‘清流会’,引导他们去抗匪。这之后,派兵招安。第二,让红缨队悄悄过江,切断云国大军补给。随后退守沛县,利用地形优势周旋。第三,要垦荒屯田,做长久计。这第四……我说这么多,你记住多少?”
“打匪、招安、周旋、屯田。”元澈说完,抬头笑了起来。
“机灵鬼儿,”他刮了刮小孩的鼻子,松开手道,“去吧,趁记得清楚,可别传错了。”
太子跑出一段,又跑了回来:“这第四,是什么?”
“日后再说。”
小小的人儿,擦了把汗,恭敬行礼后,又疾奔而去。
早朝方散,大理寺卿叶弘回府,恰遇其孙在院中背书。抽查几番后,爷孙在树下喝茶闲聊,话题也从史谈,变成了局势分析。
谈及“清流会”,叶景直言“招抚胜过镇压”,此番言论,与朝堂半数臣子的想法一致。
这并不稀奇,但一个不满十岁的孩童,能有这般远见,已是不易。他放下茶盏,笑问道:“战事吃紧,兵力不足。如何招抚?”
“依孙儿拙见,眼下这般形势,想要夺回青州实属困难。既如此,郑老将军要做的,是如何保存实力,让国土不再有失。”
他喝了口茶,不屑道:“纸上谈兵也。”
“您笑话我,我偏不恼。”叶景添上热茶,笑道:“若能与孙平一样远赴战场,定能收获许多。我这点子想法,郑老将军一定也知晓。只有边疆战事平缓,才能抽出手来处理‘清流会’。”
叶弘点点头,追问道:“倘若战事平缓时,起义军已扩大数倍,成反叛之势,当如何处理?”
“匪患犹在,何不让这起义军去剿匪?只需朝廷派兵,与那‘清流会’共同清匪,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软化起义军内部,如能不动干戈,便是上上大吉。”
他捏着盏,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小孩,心中甚慰:“孺子可教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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