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三日?”
杜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从岑长史算起到现在,博州至少有过十几名官员。
短短三日想要查清他们所有人的底细,简直是不可完成的任务。
“有异议?”
傅玄麟低沉的嗓音仿佛有穿透力,杜材擦擦后脖颈冒出的汗,连忙摇头。
“至于百里那边,赈灾之事不可有半分懈怠。”
“是,下官明白。”
杜材虽是个仗势欺人的狗东西,但他也确实有几分本事。
三日后,他还真就将十数名官吏的底细调查了个底儿朝天。
能得如此神效,其实也仰仗于他在博州这些年积攒的人脉与威名。
傅玄麟仔细翻看着杜材整理好的卷宗。
岑长史是在元昭十六年入仕为官的,而那时的博州还是一片富饶之地。
一年后林刺史上任,接替了年迈的上任刺史,从此开启了长达十几年的为官之路。
林刺史与岑长史刚上任的前几年确实为博州做过不少好事。
又是带领百姓开辟田亩,又是为百姓修路建仓。
可是到后来,这两个人渐渐利欲熏心,竟鼓励百姓砍树种田,以此从中获利抽成,还私自屯粮以高价卖给周围不足赋税的州城。
傅玄麟想起了除夜那日湛星澜在揽星楼说的话。
“树木过度砍伐,才会导致天灾横行。”
如此看,博州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罪魁祸首当属林岑二人。
这两人从粮田之中得到了不少好处,日子也是越过越滋润。
再后来竟勒令所有百姓种田,粮食产量高了,才好让他们的财路亨通。
可是夙寒国向来重视士与商。
那些书香门第与经商之家必定不愿遵从这样荒谬的禁令。
不过,经商之家最不缺的就是银钱,想要疏通关系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当年便有不少商户与林岑二人相互勾连,沆瀣一气。
这其中所出银钱最多的便是博州以行善闻名的周府。
但书香门第大多清流,他们没有银钱贿赂官吏又不愿弃文从农,便只能联合起来在刺史府门前抗议不公。
当时林岑二人已经被黄白之物迷昏了头脑,见有人公然反抗便命人殴打了为首的抗议者。
在林岑二人的眼中,人命在钱权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怎能打得过手持棍棒的武夫。
据说那日的场面极其惨烈,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读书人就有十几个。
甚至还有三名被乱棍活活打死的。
林岑二人深知杀鸡儆猴是最为有效的方法,之后的几天里果然没有人再来闹事。
可读书人最看重的是气节。
他们寒窗苦读就是为了入仕为官,造福百姓。
如今又怎能轻易向贪官低头?
于是他们便一同写下了一纸诉状,准备上京告御状。状纸大概就是状告林刺史与岑长史贪墨钱粮,鱼肉乡里,强迫百姓从农为其牟取暴利。
谁知就是因为这张状纸,间接屠害了整个博州的读书人。
傅玄麟用整整一日的时间看完了所有卷宗,又将其中几个关键人物列了出来。
他凝眸蹙眉拿起桌案上写有“子鬼”二字的宣纸,忽然明白了这传说中的子鬼究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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