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便是因为赈灾之事。
说真的,要不是他看到了傅玄麟的亲笔信笺,他是绝不会相信杜材说的一个字的。
此刻身在长史府的傅玄麟却正与杜材促膝而谈。
“翎王殿下,此茶回味醇香,您尝尝。”
杜材自从抱上了傅玄麟的大腿便时常拿些好东西来孝敬,现在傅玄麟在杜材的眼里就是救命稻草。
他用煮好的茶烫了一遍茶瓯后,将茶水倒掉,才又倒上了茶水。
傅玄麟看得出他的谄媚,却也没说什么,端起茶瓯轻沾唇瓣。
“果真是好茶。”
听到傅玄麟夸赞自己,杜材笑得满脸褶子。
“殿下喜欢就好。”
傅玄麟将茶瓯放下,正色道:“杜长史,有关博州的事情,本王在来之前倒也听说过一二。十年前博州岑长史突发恶疾惨死府中,后来又连续上任了两位长史都接连被贬,直到四年前杜长史上任后,这一职位才没再变动。”
“殿下所言不错,其实岑长史与前两位长史都是因为得罪了子鬼才会落得如此下场的。子鬼性情暴戾,但凡旁人有一点违拗他的意思,便会遭受非比寻常的酷刑。据说岑长史就是因为出言辱骂了子鬼一句,便被活活的剥掉了脸皮。”
傅玄麟听着杜材的叙说,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茶瓯。
“他竟敢屠害朝廷命官。”
“不止如此,前两任长史虽然并未忤逆子鬼,但他们一个因为偷偷将贪墨的银两私吞,被子鬼安了个枉法之罪,最后不光被罢官,所有置办的田产家业全部充公。另一个因为染指了子鬼身边的小娘子,于是被生生砍掉了子孙根,后又被污蔑奸污良家娘子,不仅被贬官还坐了牢。”
“官吏犯罪除了需要人证物证,还需要上级文书。自八年前,刺史一职便一直是孟槐在位,莫非孟槐也参与其中?”
傅玄麟来博州的第一日他便觉得孟槐可疑,可后来孟槐的种种表现都十分正常。
以至于让他对孟槐琢磨不透,可如今想来,子鬼操控了整个博州,孟槐为其傀儡才是情理之中。
可杜材却摇了摇头,“孟槐是个老顽固,他年近四十才考取功名,后来听说博州苦寒就自请来此做官。刚开始他还只是个司功参军,直到他揭发林刺史贪墨有功,才被提为了刺史。子鬼曾与下官说过,孟槐虽一直不肯为人傀儡,但却是个老实人,又受到过朝廷的表彰。有孟槐这样的人在,朝廷便不会对博州盯得太紧。”
“如此说来,孟槐并非子鬼的人。”
“是,也不是。虽然孟槐不受子鬼操控,但是孟槐手上的实权早就被架空了。”
“原来是这样。那么如今的六曹参军也都受子鬼的操控?”
“不错,六曹参军品级低微,除了依附于子鬼之外,别无活路。”
茶水渐凉,杜材又为傅玄麟添了热茶。
暗室内茶香四溢,闻之令人舒心惬意,傅玄麟轻抿一口,唇舌间回味幽香。
傅玄麟喉结缓动,细细品味着茶水恣意的香浓。
见傅玄麟良久不说话,杜材也闭了口不敢惊扰。
少顷,茶瓯见空。
茶水饮尽,傅玄麟的心中也有了成算。
若细论博州是从何时开始变得暗无天日,似乎就是从十年前岑长史离奇死亡开始的。
而周府惨遭灭门也是十年前,这其中必然有着某种联系。
“杜长史,本王限你三日内查清自岑长史上任以来所有博州官员的底细,事无巨细,不可有一处遗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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