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韩彬等人回到了杨开身边,听到手下打探到的巷战主要位置,杨开领众人的前往观战。
只见巷道之中,一条长枪奇袭过来,杨忠祥终是躲避不及,只能任由那染血枪锋破开他身上本就破碎不堪的轻甲,在他的背脊带出一片飞血。
那支伤了他的士卒,脸上表情先喜又哀,只因杨忠祥已然一把钳住,只往外一拔,一扯,混不顾背脊上血肉横飞带来的痛楚,嘶吼一声,却是腰身臂膀无不使力。
那士卒弃枪不及,被一股怪力扯上前来,杨忠祥横刀而出,生生将其头颅一刀割去,鲜血井喷之惨像,令人毛骨悚然。
观其一路杀来,巷道中已经躺尸数十条,同行官军只剩了他一个,却令手持刀斧士卒已经不敢与他斗勇,这才换了一队枪兵上来与他周旋。
身前枪兵身首异处之后,杨忠祥似乎也再支撑不住,口中鲜血已将其颔下虬髯浸湿,贴在脖颈上。
自把手中一柄长枪,倒过来撑在地上,手持长刀勉强稳住身子。
“他已是强弩之末,快上,杀了他!”
不知何处有不愿作出头鸟人高叫一声,受其气势所迫,莫名退后几步的士卒中,真就有一名管队受其鼓舞,奋力往前,挺枪冲杀入去。
却见杨忠祥回光返照般,再一声呐喊,撑地长枪被他扬起投掷出去,那管队轻轻偏身,闪避开去,只把长枪狠狠捅往地方肚子。
怎料长枪贯穿他肚子的那一刻,也拉近了他们的距离,杨忠祥手中长刀再一次横飞而出,刀尖劈在巷道的墙壁上,带飞一阵泥沙,那管队目瞪欲裂,浑身汗毛竖起,心知不妙,这才发现,身后士卒竟无一人跟他上来,转身想跑。
那一刀已经跟至,刀锋劈背,鲜血飞溅,杨忠祥紧随刀跟至,浑不知将中刀落地的那名管队砍了多少刀,还能直挺挺站起来,嘶吼着往惧色难掩的那一队枪兵冲去。
整队枪兵再按不住心中畏惧,就此被他一人赶着,直退出去。
到了巷道衔接的主干道中,终来了一队新进城的义军,浑不知重伤至此的蛮牛有何惧的,纷纷提枪朝他捅去,“噗嗤”几声,六支长枪入体。
于义军而言声音无比悦耳。
杨忠祥手中长刀终于脱手,哐当一声砸落地面。
谁知正当众人面露喜色之时,那身背三箭,躯受八刀,还有六支长枪插在上头的杨忠祥,竟然仍能竭力嘶吼一声,吓得捅枪上来的众兵忘了拔枪惶惶而退,生生在他身边,空出一圈丈许宽大的空地。
任他如何坚守,城还是破了,一个城门都没有守住。自流寇齐聚郾城到入汝宁以来,他本是有无数个机会可以弃城而走的,但他没有。
想起总兵提拔之恩、委以重任,尽君臣之忠,报提拔之恩,乃为人将者之本分,他选择了招兵镇守,无奈流寇真的太多了
而他,最终也只能因寡不敌众,竭战脱力,喃喃不知说了几句什么,带着满脸哀伤的表情,长枪撑住软体,跪地向北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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