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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乡长嗫嚅着不吭声。
朱秀环视四周,大声道:“除东山乡,县城内外,可还有其他乡亲因为吃官盐而中毒的?”
一众百姓相互看看,响起几声稀稀拉拉的回应:“没有!”
“没听说过!”
“东山乡官盐毒死人的消息传开,哪个不怕死的还敢吃官府发的盐?”
朱秀又大声道:“八十里之外的安定县,全县百姓几乎人人都吃上不花钱的白盐,没有一起中毒事件,为何偏偏东山乡就有一起?大伙难道不觉得奇怪?你们当中,肯定也有不少已经吃过白盐,可曾中毒?
你们光听说东山乡官盐毒死人的消息,可谁又敢肯定,毒死人的一定是盐?卤盐难闻,大伙都知道,如果事先就闻到盐有问题,谁还会吃下肚?”
人群中顿时响起私议声,朱秀抛出的几个问题,很容易引发众人议论。
张乡长鬓角汗水越渗越多,口齿发干,吞吞吐吐地道:“就算就算不是所有官盐都有毒,但但这些盐终归不干净,万一万一倒霉领到有毒的盐百姓们不是信不过节度府,只是担心担心”
“担心自己就是下一个倒霉的?”
朱秀冷笑,指着四具白布下的尸体:“这户人家就活该倒霉?几百斤的盐包发出去,偏偏就他家领到毒盐?”
张乡长无言以对,满脸僵笑。
“这户人家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一定会查清楚!有人如果做下亏心事,也一定会遭受报应!”朱秀厉声低喝。
张乡长吓一跳,浑身发颤,额头冷汗唰唰直冒。
很快,仵作带到,是一名五短三粗,脸貌丑陋的中年汉子。
“小人给几位大老爷磕头。”仵作见面就跪下,神情惊惶,眼珠却滴溜溜打转。
“这四具尸体是你勘验?”朱秀沉声问道,神情严肃。
仵作揭开白布看看,回道:“是小人所验。”
“你是如何断定他们死于毒盐?”
仵作道:“尸体四肢扭曲僵硬,指甲发青,口中有呕吐秽物,腹部板结僵硬,大小便有失禁迹象,符合卤盐中毒症状。小人还以银针刺探过尸体胃部,银针变黑,说明之前所食用的东西有毒。”
周围百姓纷纷点头,仵作说的卤盐中毒症状,和他们了解的一致,而且银针刺入胃部变黑,就是最好的铁证。
沈学敏忧心忡忡地低声道:“当日此人也是这般同下官说的,从症状上看,这家人确实像死于误食毒盐。”
朱秀给他个宽心眼神,对仵作道:“你可带了器具?将银针探毒之法,当众再做一次。”
仵作不明所以,下意识眼角余光偷瞟张乡长。
“怎么,你勘验尸体前,还需要和张乡长商量?”朱秀冷不丁哂笑。
张乡长哆嗦了下,慌张道:“鄙人又不懂验尸!”
朱秀冷哼,紧盯仵作:“还不快动手?”
仵作在数十双眼睛注视下,揭开尸体白布,打开随身铁箱,取出一卷皮革,里面有几处小口袋,装有各式刀具和银针。
仵作取出一根约莫五寸长的银针,找准尸体胃部,轻轻扎下,捻动片刻拔出,银针刺入胃部的部分呈现肉眼可见的青黑色。
人群中响起一片惊呼声,纷纷叫喊:“果然是毒盐!”
仵作又让人找来皂角水,点燃蜡烛,反复烧灼擦洗银针,使之恢复原色,又依葫芦画瓢检验其余几具尸体,全都探出有毒。
“小官人这回可信了?”仵作得意地嘿嘿笑。
张乡长也暗暗松口气,故作遗憾地道:“少郎君也看到了,这一家四口的确死于中毒!”
朱秀冷冷一笑,迈出几步,一双精芒熠熠的眼睛扫过张乡长和仵作,朝围观百姓大声道:“各位乡亲,他们四人的确死于中毒,却并非是因吃到毒盐而死,而是因为有人在白盐里,混入了砒霜!”
“砒霜!”百姓们惊呼起来,闻之色变,人人皆知砒霜乃剧毒之物。
张乡长脸色唰地变白,仵作大惊失色。
朱秀夺过他手里的银针,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块浅灰色卤盐石。
“大伙瞧好了,这是一块卤盐石,有谁上前来确认一下?”
人群靠后传来应和声:“我来!”
众人回头望去,见是一名脸生的青年。
青年穿布袍戴裹头,作寻常百姓装扮。
他大踏步上前,朝朱秀施礼,接过卤盐石仔细看看,使劲嗅嗅,伸出舌头舔了口,呸呸吐吐唾沫,大声道:“又咸又涩,是卤盐!”
沈学敏愣了愣,哭笑不得,这青年竟然是严平。
前排又有几人接过卤盐石查看,一个个看过闻过还不忘舔一口,看得朱秀恶寒不止。
这几位可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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