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代掌六宫事务,连这么点事情都不能决断吗?你们两个素来与这弃妇沆瀣一气,打量本宫不知道吗?”纪姜越想越气,若是番己借这一胎而翻身,自己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今天,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把她灭了,待木已成舟,料大王纵有责怪,最后不也会原谅她么?之前的事情,不都次次如此么?
她已决意拼死一搏了,厉声喝道:“来人!将这两个贱人拖下去,再有人求情,便一同杖责!”
“次妃好大的威风啊!”一声男人低沉的吼声由殿外传来,纪姜身体一震,险些跌倒。是姬燮!
周夷王面色铁青,目光澈然如冷泉,纪姜在这样的目光盯视下不敢抬头,走上前低声说道:“大王来得正好!这主仆二人为脱罪责,竟敢谎报身孕,臣妾正要行刑责罚,既然大王来了,便交由大王处置吧!”
姬燮的目光转向大厅正中,在那里,番己正背对着他跪着,手上捏着的发簪尖头已沾了些许血迹,乌黑的长发如瀑般流泻到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他挥挥手,一位须发皆白的医者趋向前去,跪在番己身旁,低声道:“请娘娘伸出手腕,老奴好为娘娘诊脉。”
大厅内落针可闻,人人都屏住了呼吸。不过须臾,老医者回声禀报:“启奏大王,娘娘的确身怀有孕,大约三个半月了。”
姬燮闭目思忖,三个半月,那便是------他想起封锁中宫的那一夜,番己的睫毛因疼痛而扑闪着,如同黑蝶的双翼,这个孩子,怕就是那次有的吧?
“大王,”纪姜膝行向前,尖声大叫:“臣妾看过彤册,在骊山行宫后十日起,大王因朝务繁忙,便再没召幸过王后。她若有孕,当是四个月以上才对,这一胎分明有诈------”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她脸颊上,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脸的难以置信:“大王,你------你打我?你竟然为了这个荡妇打我?”
“打的就是你!”姬燮气极,指着她的鼻子怒骂:“王后有孕,孤难道心里没数?你既存疑,那孤便告诉你,也告诉所有人,她腹中的骨肉千真万确便是孤的!难道孤什么时候来中宫见王后,也要告知你不成?”
纪姜还待说什么,只听得一声女子的尖叫:“王后娘娘,王后娘娘晕过去了!”
姬燮顾不得纪姜了,疾步走过去,从黄嬴怀里接过番己,一连声呼喊着:“阿己,阿己——”
苍白的脸庞,紧咬的双唇,喉间隐约还能看见发簪刺出的血痕------姬燮只觉得心中最柔软的一块地方被牵扯得生疼,不由落下泪来。
姬燮独坐于床头,看着尚未醒转的妻子,心中是五味杂陈。这孩子来得真是太是时候了,给了自己也给了番己一个台阶下。他早就后悔了,这几个月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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