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这套理论,也是有原因的。当年他审理太医,最后给的理由就是,太医用药过猛,医治武帝旧疾,应以补气为上。所以坚持补气论,也是在为自己当年的审理正名。悬壶院坚持去邪论,则是为当年那些医官正名。这是双方的死结,除非一方彻底倒下,否则不可能终结。
院使自顾自讲着,学生们却没怎么听。没人关心。事实上讲学早就沦为形式,在悬壶院,学生们日常学习都是以自习为主,这些从全国各地遴选出来的精英,很大程度上根本不需要别人教,人人都是合格的医生。尤其是刘知易这样的奇葩,很可能难倒讲师。
大家真正期待,也真正有作用的,则是讲学后的辩论。学生以请教的名义,向学者发问,刁难他们。
这种事,院使每年都要做一次,也算轻车熟路了。因此他照本宣科的讲完方论之后,静静的坐在位置上,如同等待行刑的罪犯,豁出去了。
陪坐在一旁的李问寒此时站出来对学生们讲话:“院使讲学已毕。诸位同学若有疑惑,可当堂请教。”
正菜来了,一时间无人说话,又都很积极。都想看看谁会站出来为难院使,院使眯着眼睛,也在瞅着众人,他也想看看谁会站出来为难他。
其实每次讲学,都会遇到学生出来,但每次都不会多。原因很简单,太医院和悬壶院关系复杂,一方面有仇,无法化解,另一方面太医院始终是太学医科学子的最好去处,考医科,如果说不能做太医,恐怕就没人愿意考了。所以除非特别头铁的学生,没人愿意去为难未来上司。学院也不会怂恿学生去做,至少掌院并不方便安排所有学生去做这件事,除了个别,比如刘知易,大多数都是学生自发。
挑选刘知易,除了刘知易头铁之外,也是因为掌院赏识,不打算送去太医院。当年李问寒就是这样的情况,作为工具人,负责攻击太医院,最后被掌院留下,年纪轻轻做了监书库。反过来说,因为太学学官职位毕竟有限,无法安排太多学生,所以就不想影响大家的前程,每次讲学,最多也就安排一两个学生出面。如果自发的学生够多,这个学生也可以选择不出场。
刘知易现在就是这种情况,根据掌院交代的,如果没有其他学生敢站出来,他就要打头阵。
片刻之后,没人站出来,李问寒给刘知易使眼色,刘知易这才慢慢站起来。
先躬身行礼:“学生刘知易,见过魏院使。”
太医院院使姓魏,魏文侯旁系,世代为侯府医官。换句话说,魏院使其实是一个魏党。
魏院使笑眯眯道:“我知道你。为岭南王煮骨疗毒的就是你吧?你很好,要是你想请教煮骨疗毒的问题,请恕老夫不能作答。老夫不通骨科!”
刘知易目前最著名的战绩,就是为岭南郡王治病。以岭南郡王的名声,这件事传播很广,传进太医院不奇怪。
李问寒眉头一皱,暗骂一声老狐狸。煮骨疗毒作为新的治疗方法,既新奇,又刺激,最关键的是,这是实例,还有岭南王这种身份的人物做背书。结果对方直接说他不通骨科,不谈这个问题。这可不是认怂,而是以退为进。
幸好刘知易准备了好几套方案,能探讨煮骨疗毒一案最好,因为这是去邪理论的最好印证。
刘知易不慌:“学生有一个师姐,患有心疾……剖开胸腹,置血虫于心脏……学生想问,血虫治疗心疾,可有何后患?院使大人如果知晓,请一定为学生解惑。”
本来已经逃避了一个可能的难题,院使如果继续假借不懂就要被人笑话,你什么都不懂,还有什么脸来讲学?
每年太学邀请官员讲学,也是对官员地位的认可,如果官员避战或者完全无法作答,太学第二年不再邀请的话,那个官员也就名誉扫地了。
刘知易问出这个问题,除了是按照掌院要求,为难一下院使。另一方面,也是真心求教。他在太学这里找不到相关资料,太医院未必没有。
魏院士点了点头:“知易。你这问题问的极好,老夫恰好有所研习。用血虫治心疾,确实是另辟蹊径,让人刮目相看。当年南蛮蠡部勇士,人人以身养虫,力大无穷,悍勇异常。可是常有人癫狂而死,因此血虫后患极大,需防止血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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