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太子长于征伐,却疏于政事,不识庄稼,不识疾苦,更不知道治政之繁琐艰难。”
“再者,统兵为帅者,靠的是杀伐果断,令行禁止,讲究直来直去。但是执政却不同,得广思集益各思其职,需要的是妥协周全甚至要曲径通幽。还有,新太子以宫变夺权,杀兄弟囚父亲,得位不正,其心必邪。纵然他有心纳谏,可六月四日之事,会是一根永远卡在他心间的刺,一旦涉及此,必不免心虚及起猜忌。”
“有这心邪心魔,如何又能成为真正的明君呢?”
魏征一番大道理滔滔不绝,裴氏却摆手道,“你不用跟我说你的这些什么帝王辅佐之术,我一个妇道人家听不懂。不过人家秦三郎既然救了你命,现在又被免职降爵的,你倒应当却好好拜访感谢一下。”
“也对,这酒就别酿了,没有心思也酿不出好酒,你给我挑两坛子先前存的自酿好酒,我去谢谢秦三郎去。”
裴氏道,“就送两坛子家酿,这礼物也太寒酸了点吧?”
“怎么寒酸了?这长安城中,虽然不乏各种美酒,什么新丰酒、三勒浆、高昌葡萄酒等等,但真正的好酒可不是那些,真正的好酒是不上市的家酿私酿,每一坛酒都是极具用心,是真正的好酒懂酒人酿造的,这长安城里,我魏氏家酿可是与太乐署史焦革家酿并被长安酒客称为一等一的。”
革氏酒与魏公酒确实极有名气,许多人都欲买而不可得呢,长安有句话,叫黄金一斗,不如魏公一口。
魏征夫妻俩个一个小官能在长安居住,靠的可不是那点微薄的俸禄,他家酿的魏公酒可是为家里赚了不少钱。
只是魏征心思不在此,因此酿酒不多,大半还留着自己喝了。
提了两坛子魏公酒,魏征骑上那头毛驴,慢悠悠的往西城南永安坊秦琅宅而去,一路上他细心打量着这座长安城,经历了数天后,长安城已经慢慢的恢复了,东西两市每天午后也正常开市营业。
大白天的也不再关闭城门坊门戒严。
街上的行人也多了,只是大家的神色间还是比较紧张。
这场突然生起又迅速结束的宫变,依然还是在百姓心中留下了很大的波澜,谁也不可能真当没发生过,甚至大家都还在担心着,什么时候又会再起意外变故。
地方上的太子旧部,皇帝元从们,他们是否就都会效忠于新太子呢?会不会有人起兵要解救皇帝?
魏征也在思虑着,他没有想过要做什么忠良之臣,甚至他并不认为自己是那种迂腐的儒士,他本官宦之后,可父亲病死任上后,他甚至都没能回到家乡,从小流落异乡,过着贫困生活,后来无奈之下去做了道士,隋末大乱后,他又投奔义军之中,再后来跟随李密降唐。
初次归唐,他被授为从五品上的秘书丞,此后奉命去招抚山东,结果后来被窦俘虏又转做了窦建德的宫,窦兵败后他随李世民再回长安,这次被李建成请去东宫做了从五品下的太子冼马,兜兜转转官却越当越低。
而现在他曾经很欣赏认为将来能成为一代仁君明君的建成被杀后,他却最终还是接受了李世民授给他的从七品太子詹事主簿之职。
想着想着,一路来到了永安坊内。
“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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