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谈笑一番,谢安便告辞,走出花厅,却看到纪笙赖着不肯走,急忙又回头,凑在她耳朵边悄声说道:“你尚未出阁,留在此地必惹闲话。假以时日,整个府上都将奉你为主,岂不是想吃甚么就吃甚么,何必太急?”
纪笙脸上顿时飞上两朵红霞,满脸红彤彤的,含羞偷偷的看了司马珂一眼,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这才跟着谢安一起告辞而去。
司马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头一阵莫名其妙:“谢安这小子诡计多端,又打什么坏主意了?”
回过头来,看了看那几个空空的盘子,脸上露出会心的笑意。
咕~
一个声音从他肚子里冒出来,司马珂这才感觉自己是真饿了,一盘豆腐加一盘豆芽,对于他的新陈代谢量来说,就像没吃一样。
他转身对陈金吩咐道:“速把熟羊肉、酱猪蹄端两盘上来,本公子饿了!”
乌衣巷,王导府,花厅。
当朝第一权臣,司徒王导好整以暇的端坐在案几后,面前放着一盘豆芽,一盘豆腐,一壶酒。
“果然脆嫩爽口,司马珂称其为吴中第一风物,倒也不为过。”
王导夹了一口豆芽嚼在嘴里,又饮了一小口酒,然后发出由衷的赞叹。
紧接着又吃了一块豆腐,那香甜嫩滑的感觉,令他更加赞不绝口。
侍立在一旁的王悦看到父亲这般表情,神情顿时放松起来,低声问道:“以父亲所见,司马珂其人如何?”
王导嘴里嚼着豆腐,缓声道:“少年热血,壮志凌云,粗中有细,有勇有谋,只是根基太浅,恐难成大事……成龙成虫,且拭目以待。”
“然则孩儿何以处之?”
“若即若离,若远若近,不可太轻之,亦不可过于重视,琅琊王氏的大敌,终究是庾氏。”
王悦松了一口气:“孩儿省得。”
王导又问道:“庾亮那边,友军在做幕僚,可有消息?”
王悦黯然道:“从兄一向并无消息,或许是因为叔父的原因罢……”
王导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做声。
王羲之的父亲王旷,十五年前率三万大军与匈奴皇帝刘聪战于上党,全军覆没,王旷本人也下落不明。有人传王旷投降匈奴,也有说王旷战死的,但是从东晋朝廷并没有厚恤王羲之来看,王旷投降的可能性很大。只是琅琊王氏的族谱上绝不能有这样的记载。
王导思索了一会,又想起一事,对王悦说道:“庾亮那厮,死盯着琅琊王氏不放,如今其兼任江西(扬州西部)都督,威压建康,为父甚为不安,你传书给袁耽,务必守好历阳郡,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务必传报于我,不得有误!”
袁耽,历阳郡太守,王导铁杆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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