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知道骆宾王其人,但他一听李恪这么一问,心中就觉着今日的事情多半能成了。
岑文本道:“正是此人,方才陛下所说的是骆宾王孩提所著的《咏鹅》一诗,倒也曾名传一地,但想不到竟连陛下也知道此人。”
李恪当然不会告诉岑文本,他口中的这首只是名传一地的《咏鹅》当初可是他的启蒙古诗,李恪只是道:“朕偶然听过这么一句,此人的名倒是和马周的字一般,当时觉着有趣,就记下了。”
李恪的宰相,尚书左仆射马周名周,字宾王,而骆宾王名宾王,字观光,确实相差不大,马周是李恪的心腹臣子,李恪这么解释倒也说得过去。
岑文本顺着李恪的话道:“陛下说的是,只不过这马宾王和骆宾王虽只一字之差,只姓氏多了个‘各’字,便就是各人各命,天壤之别了。”
“岑师这是何意?”李恪对岑文本问道。
岑文本回道:“马周和骆宾王虽同起于微末,出身寒门,但马周有陛下慧眼相识,擢拔于市井,便能以寄人篱下之身在短短十余载间列位宰相,名传天下,而骆宾王虽一身才华傍身,却苦难多磨,眼下也快丢了性命。”
李恪不解地问道:“快丢了性命?骆宾王这是怎了?”
在李恪的印象中,骆宾王虽然一生仕途不顺,但不是短寿之人,哪有这么容易丢掉性命,故而有此一问。
岑文本道:“这骆宾王虽有文采,但也率性直言,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日便将被发配西域,这骆宾王是文臣,身子骨本就弱,这一去西域,自然是凶多吉少了。”
李恪何等聪明,一听岑文本的话,李恪就回过了味来,缓缓张开了手中的纸轴,看了起来,口中轻声念道:“臣闻元天列象,紫宫通北极之尊;大帝凝图,宏猷畅东巡之礼倘允微诚,许陪大礼,则梦琼馀息,玩仙闾以相欢;就木残魂,游岱宗而载跃。”
骆宾王的文章言及李恪封禅之事,多是溢美之词,夸耀之语,站在李恪的角度,不管怎么看都会觉着高兴,纵说是在奉承李恪也不为过了。
李恪扬了扬手中的纸轴,笑道:“岑师这不是在给朕献文,这是在向朕求情吧。”
骆宾王的文章虽然华美,但算不得有多难得,尤其是在帝师岑文本的面前,就更加不会显得太过突出了,岑文本单独为李恪献上此文,多半不是为了献文,而是为了献人。
岑文本见状,也道:“陛下英明,一猜既中,骆宾王无辜落难,臣惜其才,故而行此事,还望陛下见谅。”
岑文本身为帝师,惜才举才本就是在情理当中,他这么做李恪不奇怪,但李恪奇怪的是骆宾王究竟得罪了谁,竟然叫岑文本都如此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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