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则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是苦了他那女儿。
跟着他没有过了一天好日子,甚至女儿还因为跟他一起参与到焚烧芙蓉仙膏的事件中,被仙族修士斩了一臂。
这让徐天则内疚和自责。
因为得罪了不少同僚,朝廷发放的俸禄被克扣了不少,他甚至没钱给女儿买一件新衣裳。
他扪心自问,自己算的上是一位好官。
但是,却不是一个好父亲。
今天,他发放了俸禄,不出意外又被克扣了半数,但是,徐天则已经不在乎了。
他特意用俸禄到酒楼买了一只盐水鸭,因为他知道女儿最喜欢盐水鸭。
“秀儿,爹给你买了盐水鸭,快来趁热吃。”
徐天则一边揉着眉心,一边呼喊道。
然而,屋内静悄悄,没有回应。
徐天则一愣,心中不由一紧,女儿平日里都会在屋内等他归来。
这是去了哪里?
徐天则慌忙找寻,出了小屋,在远处密林中见得一道消瘦娇弱的身影,倔强的甩动着飞刀,气喘吁吁,汗如浆出。
少女满头发丝都黏在额头上,独臂手掌鲜血淋漓,皮肉开绽。
每一把飞刀上,都沾染着少女的血迹。
徐天则站在远处,安静的看着徐秀,看着少女在夜风中飘荡的袖子,一张沧桑的老脸上,满是自责。
徐秀在修行,为了变强而修行。
而徐秀这么努力的修行为了什么,徐天则心头最为清楚。
是为了不拖他的后腿。
不成为他在官场上的掣肘。
“秀儿……”
徐天则看着满身疲惫,瘦弱又坚强的女儿,不禁捂着脸,热泪自指缝间涌出,中年人的疲惫和无奈涌上心头。
他若贪,便可过的很舒服,可是他对不起百姓。
他若廉,便遭官场同僚排挤打压,对不起女儿。
两难决策,让他感觉到满身疲惫。
他觉得自己很失责,不配做一个父亲。
他在官场中受尽委屈不曾泣,但是回到家中,看到女儿吃苦,却是难自抑。
月华下,方舟控制着徐秀的肉身,缓缓睁开眼,看到了远处倚靠在树旁,捂着脸无声抽噎的男人。
方舟知道,这男人便是徐秀的父亲,那位武道家徐天则,对方亦是一位朝廷官员,主张遏制芙蓉仙膏在人族域界内贩卖的官员。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一个男人捂着脸哭泣,定然是遭遇到了非常累心的事情。
方舟也能猜到什么,想到徐秀的断臂,又想到清贫的小屋。
方舟叹息,这个世道,当污浊的人多了,就会想着拉干净的人一起污浊。
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官不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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