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仔细听那雪浪做完诗,见又有金陵诗坛的几位诗人与他唱和起来,却无人谈及道德文章,朱子程颐之类……赵守正又不是没见过世面,不一会儿就听出不对劲了。
他环顾下场中,竟然只有自己和范大同两个穿蓝衫的。
大明衣冠自有规制,虽然近年来世风日下,就连商人平民也穿绸裹缎,早就乱了规制。但若是参加以举业为话题的文会,监生、生员穿蓝色襕衫,举人穿黑色圆领袍,这规矩却是不会乱的。
显然,这场中要么只有他们两个生员,要么这就不是必须要着装得体的文会。
赵守正有些局促的捅一下背后,只顾着胡吃海塞的范大同。
“你不说是文会吗?怎么成诗会了。”
“文会哪有诗会上档次?要不是为了募捐,咱们还没资格参加呢。范大同一边大口扒着香米饭,一边含混答道:“先混个脸熟,日后文会上再见面,自会被高看一眼。”
赵守正本就对雪浪颇为推崇,一听便点头道:“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那咱们就混个脸熟。”
范大同吃得急,还一边说话,不慎噎住,赶紧拎起桌上的酒壶,猛灌起寺里特酿的素酒来。
赵守正感觉有些臊得慌,如今他家有四五百两打底,面皮便不像之前那么厚了。
“你慢点吃,别噎着。”他小声劝了范大同一句。
范大同却满不在乎的,继续伸手去拿远处的盘子,自说自话道:“还不知道下顿在哪儿呢,先混个饱再说呗。”
看他这吃相,果然又是饿了几天。赵守正心中暗叹,圣人云,仓廪实而知礼仪,果然一点没错。
他却没有要远离范大同的意思,反而寻思起,怎么能帮贤弟走出这个泥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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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守正不在乎范大同的吃相,可与其同桌的人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大家从早晨坐到现在,哪个没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是自持身份,见雪浪等人诗兴正浓,才一直没怎么动筷子。
再说,这斋饭虽然不要钱,可大家进门时都是捐了钱的!
便见同桌一个穿着黑花缎圆领袍,头戴大帽举人打扮的中年男子一拍案台,指着身穿蓝色皂领襕衫的范大同,冷喝道:“哪里混进来的饭桶,在这里胡吃海塞,污了佛门清净地!”
临近几桌的人闻声纷纷望过来,见是位黑袍举人在骂穿个蓝衫生员,便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这时,其他同桌也纷纷附和那举人,吆喝着喊小沙弥快过来,将这滥竽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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