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只是这一年已现了大旱的征兆,越往东走,离得横芜山脉越远,越旱得厉害,野菜也明显的见少了。又加上行了这些天,那些准备不充足的大户人家,吃食也渐渐紧张,常吩咐家里的仆从也去采个野菜之类的。
一路上倒有不少小村子,只因年景不好,地里都干起了巴掌宽的裂缝,眼见得今年怕是要颗粒无收,所以很少有愿卖粮食的。
柳清欢的野菜生意也越来越不好,卖不出去,他也不强求,依然一路采了留着自己吃。有多的时候也给黄衫丫鬟送去些,却并不再要她家的东西,只说给好心的夫人尝尝鲜。
如此倒与黄衫丫鬟关系极好,得知她姓张,自小就卖到这户人家。好在主人待她还好,她便没受多少苦,反而比寻常人家的女孩过得好些,性格也活泼开朗,十分爱笑。
据她说这家人姓付,家主常年走横芜山脉的。柳清欢心想这本事可着实不小,横芜山脉的凶险广为留传,能从其中弄出货来的人都是有真本事的人。
付家总共七八辆马车,每辆车都装得满满当当的,护卫也三四十个,都骑着高头大马,个个彪悍健壮,让人只敢远观。
这家的夫人每到休憩时也下车走走,大约三十多岁,容光艳美,端庄娴静。她常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车旁玩耍,那小男孩长得极好,虎头虎脑的很是可爱。她的丈夫是一蟒袍大汉,常骑着马跟在车边,面色冷峻,身上带着肃杀之气,并不常说话。
好在再走几天就能到庆城了。
庆城是大月国一个极大的城镇,常年有军队驻扎,所以到庆城应该就安全了吧。
这路上逃难的人却是越来越多,不仅是战争的到来,还有被大旱逼得生活难以为继的山野乡民们,都想去庆城以谋生机。只是如此就难免鱼龙混杂,各色人等都有。
据后来的人说,宁安城那边已经打将起来,好多百姓也都往庆城这边逃来。听到这个消息,原本宁安城过来的人都摇头叹息,气氛越发苦闷沉默,没人愿意多说话,只闷头赶路。
幸亏先离了宁安城。柳清欢想道,不然仓促间逃离,指不定遇到什么事呢。
这天行到巳时,阳光毒辣辣地射下来,晒到皮肤上竟有刺痛之感。
往庆城的大道上尘土飞扬,难民们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神情疲惫。身上汗水如瀑,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很快就结出一层盐粒。
由于天气越发炎热,难民们改了赶路的时辰,现在他们每天寅时出发,巳时休息。到下午太阳没那么毒辣了再上路,一直走到亥时才结束一天的路程。
此时众人都躲在树下或草丛里小憩。柳清欢靠着一株枯死的树勉强避暑,一花白须发的老头歇在他不远处,一直在念叨什么“天下大旱,战乱纷起,这世道要乱了……”,听得柳清欢也心浮气躁,睡不安稳。
突听得天上传来呼啸声,他懒洋洋地抬起眼帘,却不想看到一幅奇异的画面。
只见从极远的天边出现三个人影,一前两后,都如仙人般临空悬浮,速度极快地朝大道这边奔来。又不时有各色炫目的光霞在三人之间迸发,看得柳清欢眼花瞭乱。
地下的难民们察觉到天上的动静,都仰着脖子看,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连那正吃着饭的都大张着嘴巴忘记了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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