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叶修被一阵密集的鼓声惊醒了。
进入化神境之后,他早已脱离了肉体凡胎的桎梏,可以不吃不喝,不用休息,只靠呼吸天地灵气就可维持自身的消耗。但他并没有剥夺自己饮食和睡觉的乐趣,一方面,这是习惯使然,另一方面,他的生命会很漫长,时时刻刻都清醒着,也着实无聊。
叶修起床之后,看到牛二进来,询问道:“哪来的鼓声?”
牛二恭声答曰:“我到前院去问了,有百姓敲响了郡守府门前的‘鸣冤鼓’,请求郡守大人给自己主持公道呢。”
“走,去公堂看看。”叶修淡然一笑,当先走了出去。
郡守府大堂。
上到郡守,下到衙役,听到有人击鼓鸣冤,个个都有种六十鳏夫再入洞房般的饥渴感。
三年了!
郡守府的门前蛛网上的蜘蛛都繁衍了好几代了,也没见有人来鸣冤。冒牌郡守府赵隆门前门庭若市,而正牌郡守府都快沦为养鸡场了。听到鸣冤鼓的声音,大家先是懵逼了片刻,然后才反应过来:有‘生意’上门了。
李光宗晨起正在鸡窝喂鸡,听到鼓声,第一反应就是往大堂跑,鸣冤的那位老者,看到大堂上忽然跑进来一位身着布衣的中年男子,赤着脚,左手还提着一只母鸡,满脸兴奋地望着他。
鸣冤的老者懵逼了,吃吃地问道:“这……这里不是郡守府吗?”
“是啊……本官乃朝廷敕封的正牌郡守,如假包换。”
“那这是……”老者指了指他手中的母鸡。
李光宗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抓着一只鸡,讪讪一笑,说道:“你稍等一下,本官这就回去换上官服。”
等郡守大人换上官服回来的时候,衙役们都已经就位了,意外的是,叶修师徒也来到了公堂之上。
“护国公,您请上座。”李光宗恭恭敬敬地施礼。
他内心清楚地很,老百姓来到郡守府击鼓鸣冤,百分百是冲着钦差大人来的。这两天护国公在蜀州闯下了莫大的名声,单枪匹马,愣是让坐拥五十万雄兵的项大总督服软,狠狠地削掉了其党羽的威风。
这些举动,让老百姓对朝廷恢复了一点信心。
知道护国公在郡守府下榻,所以才敢来击鼓鸣冤。
“不,你是郡守,还是你来主审,我旁听就好。”叶修摆了摆手。
“遵命。”
李光宗让衙役给叶修准备好座位,开始审理此案。
鸣冤的老者名唤王老根,是城郊的一户佃农。
此番状告蜀州‘府尹’潘实易,横征暴敛,指使手下打死了他的媳妇和两个儿子,王老根曾经到另一个‘郡守府’去告状,但潘实易和赵隆乃一丘之貉,根本不予理会。
听说钦差大人公正严明,下榻郡守府,特来求护国公还他一个公道。
待李光宗仔细询问来龙去脉之后,旁听的叶修也搞明白了这桩命案的问题所在。
前文说过,西部地区出现了罕见的自然灾难,所有的河流湖泊几乎在一夜之间消失,再没有一滴水分。这使得本就缺水的西部雪上加霜。
农作物大量减产是必然的。
农户们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无法解决,饿殍遍地,更没办法上缴赋税了。
在这种情况下,当政者应该启动赈灾模式,减免赋税,开仓放粮,先稳住民心才是正道。
然而,西部三郡的财税权,并不在朝廷手里。而是在项宇及其党羽手中。
朝廷派遣的官员,都是通过科举走上来的,好歹读过圣贤书,哪怕贪腐,多半也是有底线的。在这种时候,但凡有点见识的主政官员,都不会把事情做绝。
但项宇的党羽们就没这个觉悟了。他们又不是通过科举考试选拔人才,或任人唯亲,或利益输送,上位的官员素质可见一斑。在西部大旱,民不聊生的情况下,这些蛀虫们不想着如何把自己吃下去的吐出来,稳定一下民心,还是和以前一样,想着搜刮民脂民膏,老百姓怨声载道,甚至多地发生了暴力冲突,死伤无数。
类似王根生家这样的惨剧,在西部三郡已经司空见惯了。
可以说,西部三郡此时的状况,就像堆满了火药桶的密闭空间,随便一点火星,说不定就闹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情况已经非常危险了。
“李郡守,你准备怎么办?”叶修星目之中闪烁着小火苗。
“这个……下官准备派遣几名吏员去调查一下……”
“调查个锤子!”叶修怒道:“火烧眉毛了,哪来那么多繁文缛节?让牛二带几个捕快,立刻拘捕潘实易!记住,逮捕归来时,一定要走最繁华的街道,游街示众!”
潘实易也是聪明人,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叶修的用意。
天灾加上人祸,如今蜀州城民怨沸腾,随时可能爆发大规模暴力冲突。
如果能把蜀州府尹绳之以法,游街示众,大家这口怨气得到了稍许缓解,重新恢复对朝廷的信心,必然能消除一些潜在的危险。
护国公年纪轻轻,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却极为清醒,且当机立断,比他这个饱读诗书的两榜进士高明多了。
“遵命!”李光宗心悦诚服地抱拳施礼。
李光宗亲自签发拘捕令,派出一队捕快,由牛二率领,骑上快马,向潘府疾驰而去。
这时,门吏来报,有暴民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