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你只知其一,高妹妹在太后身边生活过得很好,可是,你想过没有,她到契丹来是要与我在一起的,结果是,非但我们不能在一起,反而要装成陌生人,这是多么痛苦的事呀。”
耶律斜轸叹道:“是挺可怜的。”
萧恒德说:“还有,我们是已经被判了死刑的人,我死是罪有应得,毕竟,我没有好好对待越国公主,但是高妹妹是无辜的,她为什么要死?”
耶律斜轸说:“你不想高侍贤死?”
萧恒德说:“如果我有十条命,我愿意一一拿出去换,直到换回高妹妹的命。”
耶律斜轸说:“你来见我是不是要我在太后面前说说话,饶高侍贤不死?”
萧恒德一下子跪在耶律斜轸面前,说:“请元帅救高妹妹一回,所有的错,都是我铸成的,要杀就杀我一个人。”
耶律斜轸叹道:“太后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她决定的事是很难改变的。”
萧恒德说:“我知道,但是哪怕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元帅功勋卓著,太后或许会听你的。”
耶律斜轸说:“我试试看,毕竟高侍贤与你真心相爱,我很受感动,能为你们出一把力,也是应该的。”
萧恒德说:“多谢元帅。”
耶律斜轸说:“你别谢我,先推着我走走。”
萧恒德推着耶律斜轸一路走一路闲谈。
萧恒德说:“元帅,你有没有后悔的事?”
耶律斜轸说:“老朽最后悔的事,就是捉住杨继业。”
萧恒德说:“这个我知道,因为杨继业曾经是你的大哥。”
耶律斜轸说:“这只是其一。”
萧恒德说:“还有什么?”
耶律斜轸说:“抓住了杨继业并没有阻止战争,战火还在燃烧,老百姓还在流离失所,我们做的一切都像是徒劳的。”
萧恒德没想到耶律斜轸竟然又有这样的想法,说:“那该用什么方法阻止战争呢?”
耶律斜轸说:“我说不出来,也没想好。”
萧恒德慢慢地推着耶律斜轸走,一边想着耶律斜轸说的话。耶律斜轸也不说话,也许,他已经累了,斜靠在手推车上,微闭着双目。
萧恒德将手推车推到池边,沿着池塘小道走着。池水泛着涟漪。有微风习习吹送寂寞的池塘里。蝉似乎懂了,绷紧了琴弦,拉得凄厉而婉转。
这时,池塘对岸,刘玉兰向他们招手,告诉他们:耶律敌鲁来了,守太保该吃药了。
萧恒德连忙掉站车头,推着耶律斜轸往回走。
耶律斜轸嘀咕道:“又要吃药,有什么用呢?”
萧恒德将手推车交到刘玉兰手里。
刘玉兰说:“送你来的士卒说你出来的时间到了,请你回去。”
萧恒德蹲下来,说:“元帅,您好好保重,末将怕是要与您永别了。”
耶律斜轸抓住萧恒德的手,睁大眼睛看着萧恒德,这时,他的眼神现出了当年的神采,可是,很快黯淡下去,然后,放开手,说:“好吧,你走吧。”
萧恒德站起来,向耶律斜轸行了一个军礼,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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