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了,力气也没有了,但是没有一点点用,干爸是铁了心要把我卖给郭家,我非常绝望,后悔没听恒德哥的,如果跟他走了,就好了。
大概觉得我这样闹下去,也不是一个事,有一天,干娘突然向我跪下来,说:“闺女,你就答应了吧,你干爸已经收了人家的聘礼,退不了了。那郭家我们惹不起呀,你若是不应,我们全家都要遭殃呀。”
这时候,我已经再不能说什么了,而且,我还小,天真地以为若能给干娘一家带来平安,也算我对他们尽了一份孝心,我只好答应了干娘。
到了那天,早早地,郭家来了一顶轿子。
干爸有些不高兴,觉得郭家太小气,只雇了这么小的一顶轿子,弄得他很没有面子,而且,媒婆也没有到来。
他几乎与轿夫吵起来来了:“这是什么道理?哪有嫁娶,媒人不到场的?”
轿夫解释说:“媒人昨天病了,来不了,你要的东西,我们带来了。”
干爸说:“我不是贪求什么东西,这不符合礼节。”
轿夫从轿子里拿出一包东西,塞进干爸手里。
干爸抱着那包东西,嘴里仍然说着:“我不说贪求什么东西。”只是声音已经听不到了。
我辞别了干爸干娘,上了轿子,轿夫抬起来大踏步地走起来。
一上轿子,我的泪就流下来了,我不知道前面有什么等着我,我想起爸爸,如果他在,我绝对不会这样。我曾经看过许多女孩子出嫁时的情景,热热闹闹的,喜气洋洋,一点都不像我这么寒酸,冷清。那些女孩子出门的时候,有亲朋好友簇拥着送上轿子,有父母说一些知冷知热的话,而我孤单一人,要去面对一个老头子,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怎不叫人悲痛蚀骨?
轿子走到一个狭窄的山路处,迎面来了一顶花轿。因为路面太窄,两顶轿子互不相让撞在一起,两对轿夫落下轿子,互相指责,谩骂,推搡,很快扭打在一起。
这时,只见一个人掀开轿帘,低声说:“高妹妹,快过来。”
是恒德哥,我连忙跑下来,恒德哥从他们轿子里拖出一条狗来塞进我坐轿子里,让我上了他们的轿子。等我坐好,恒德哥连忙跑过去,拉扯两对打架的轿夫。说:“哎哟,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这好日好时的,都是干什么呢?这么好的日子,谁不想讨个吉利?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郭家的轿夫说:“谁说不是?谁不想讨个吉利?他们一上来就骂人,太不讲道理了。”
恒德哥忙赔礼道:“是的,他们两个就是一个粗人,不要见怪。”
恒德哥边赔礼边掏出几块碎银子塞进那两个轿夫手里,说:“一点小意思,兄弟买酒喝。”
两个轿夫拿了银子,说:“还是你讲道理。”揣了银子。
恒德哥拉着自己的轿夫,说:“快走,丢人现眼的东西。”
两个轿夫抬着我飞快地上了五台山。
赵宗媛笑道:“这一下,郭李两家就有好戏看了。”
贤释说:“可不是,郭家抬回一只狗,气得肺炸,立即派人去李家理论,干爸没有办法,想退回郭家的银子,但郭家不要银子,执意要人,不然就要拉他去见官府,干爸自知郭家有钱有势,见了官府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到山上又找不到我,实在无法,只好让干姐去了郭家。”
赵宗媛大笑起来,说:“这就是作恶自受,因果报应,毫厘不爽。”
贤释说:“可惜,我的干姐因此送了性命。”
赵宗媛说:“是不是受了郭无为的牵连,全家被斩首了。”
贤释噙着泪水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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