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容说:“太医说,这是慢性病,断不了根的。”
萧绰走进耶律斜轸的房间,只见他比以前更瘦了,颧骨高高地突出来,两腮深陷,面色苍白,可能是刚才经过一阵剧烈的咳嗽,现在斜躺在一张靠背椅上,闭着双眼,调整呼吸。
刘玉兰拿着手帕正给他擦汗,见萧绰进来,立即站起来,跪拜。
萧绰说:“免了免了。”
耶律斜轸醒了,挣扎着要参见萧绰。
萧绰紧走两步,按住耶律斜轸说:“坐着,不要动。”
耶律斜轸说:“太后怎么来了?”
萧绰说:“爱卿已经好些时日未上朝了,朕不放心你,昨日问了太医,太医说的不清楚,所以,来看看你。”
耶律斜轸说:“多谢太后挂念,臣贱躯痼疾,怕是难以好转了。”
萧绰说:“太保休要说灰心的话,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太医说了你这病得好好地调养,慢慢会好起来的。”
耶律斜轸没说话,等了一会儿,说:“太后来看臣,还有别的话说吗?”
萧绰笑道:“还是太保知道朕。今天,朝堂上议论出兵讨伐阻卜、党项之事,太保以为该不该出兵?”
耶律斜轸说:“阻卜、党项一直梗阻西路,使得商贸不行,朝贡不进,为患不小,必须剪灭。只是朝廷要如何平定他们?”
萧绰说:“大臣们的意思,是要除恶必尽,不留一个祸患。”
耶律斜轸叹道:“谈何容易,阻卜、党项部族众多,远隔沙漠,而且十分狡猾,闻见我军远征,即逃避远遁,让我军找不到踪迹,徘徊境上,粮草耗尽,自然退兵,我军一退,彼很快卷土重来,如何能够尽数剿灭?”
萧绰说:“朝廷就是厌烦这些,所以,要尽数消灭?”
耶律斜轸说:“那得多少军队?多长时间?一百年能剿灭吗?”
萧绰不能回答,说:“守太保以为该如何征剿?”
耶律斜轸说:“擒贼先擒王,抓住首恶,抚恤民众,扶植与朝廷友好人做部落首领,剿抚并用,才能让西路畅通无阻。”
萧绰说:“好,就剿抚并用,希望西路从此通畅。”
耶律斜轸又问朝廷派谁出征,得知是胡辇与萧挞凛,不由地叹息了一声。
萧绰问:“太保为何叹气?”
耶律斜轸说:“皇太妃好大喜功,萧挞凛性情急躁,贪功冒进,只怕难以安抚民众。”
萧绰说:“守太保不要过分忧虑,朕另外派一个监军监督他们好了。”
耶律斜轸说:“这事还要先跟李继迁打个招呼,党项毕竟是他的族人,由他出面可以事半功倍。”
萧绰说:“你说的极是,朕这就派人去跟李继迁说,让他协助我军征剿。”
耶律斜轸说:“李继迁是个老滑头,没有好处,他是不会奉命的。”
萧绰说:“这个好说,朕册封他为西平王,另外,给他白银十万两作为军饷,你看怎么样?”
耶律斜轸说:“封他西平王可以,但给他十万两白银,不可。李继迁贪得无厌,是喂不饱的狼,银子千万不能给。”
萧绰说:“那如何才能让他帮我们平叛?”
耶律斜轸说:“无妨,太后可令人对李继迁说剿灭叛军分两路出击,一路由皇太妃率领越过沙漠,另一路由韩德威率领由河西而上,需要借道西夏,请他到时让开一条道来,让契丹军过去,李继迁惧怕韩德威,一定不肯让道,必会答应自己派兵征剿。太后再给一点小恩小惠,就好了。”
萧绰连忙说:“这计太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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