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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德让盯着她的脸看,摇头说:“不,这不是摔的,告诉我,谁打的。”
赵宗媛说:“你别管我,让我来看看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我听说有一个大官受了伤,哎呦,真是吓死我了。”
韩德让一把抓住赵宗媛的手,大声说:“告诉我,是谁打的?”
赵宗媛用力甩开韩德让的手,扭头走开。
韩德让隐隐地已经猜到了是谁打了赵宗媛,便走过去,拉着赵宗媛,让她坐下,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揭开瓶盖,倒出几滴紫色的液体,要往赵宗媛脸上涂抹。赵宗媛见了,连忙躲闪,问:“这是什么?”
韩德让告诉她是治跌打损伤的药。
赵宗媛仍然躲闪着,说:“这抹在脸上多难看?”
韩德让说:“这药很有效的,两天就可以消肿,消了肿,洗一洗,就好了。”
赵宗媛尚在犹豫,韩德让伸手已将药水抹在她的脸上了。
赵宗媛先是一惊,接着就不动了。韩德让的手指轻轻地在赵宗媛的脸上滑动,像三月的风吹过冰封的湖面,冰融化了,赵宗媛的心也融化了。涂抹好了,赵宗媛跑到镜子前面,尚未细看,转身就去打了一盆清水,正伸手要捧水洗脸,忽然停住,慢慢地走到韩德让身边。
韩德让问:“怎么又不洗了?”
赵宗媛说:“不洗了,我要让它永远留在脸上。”
韩德让说:“那你就出不了门了。”
赵宗媛说:“不,我就是要出门,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你涂抹在我的脸上的。”
韩德让说:“你疯了?女人都是疯子。”
无端地挨了一顿打,赵宗媛感到极委屈,又愤怒。她已受够了这种被压迫的日子,她的腰几乎折断了。
第二天, 萧绰听说赵宗媛的脸上涂抹了一层紫药水,想来面容一定十分可笑,便传旨让她进宫。萧绰见她一脸红紫,忍不住大笑,说:“赵宗媛,什么时候你的下巴上结了茄子?”
赵宗媛看了萧绰一眼,抬起头说:“回太后,政事令嫌奴婢脸难看,便用药水遮掩起来了,哪里是什么茄子?”
萧绰说:“政事令倒是很在乎你的,果然把那块丑陋的地方遮盖起来了。”
赵宗媛看起来,有点得意洋洋地说:“这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人,他们要那么美干什么?嘴巴肿一点,牙齿豁一点有什么关系?非要涂抹药水把它盖起来不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萧绰听了,心里火气上冲,看着赵宗媛。赵宗媛似乎一夜之间都变了,她的眼神变得犀利又大胆,目光里分明藏着一股哀怨而又桀骜之气,这赵宗媛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顶撞了,她这个胆子是谁给的?韩德让,他为什么要给她涂抹药水?这不是宠着这女人吗?他真的喜欢上这个女人了?萧绰觉得有一团火在心里燃烧。
韩德让见到萧绰,萧绰正为皇上连日在元和殿喝酒嬉闹而大发脾气。见韩德让进来,指着韩德让说:“你,你也去和他们闹,闹翻天算了。”
韩德让上前,说:“太后,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萧绰说:“朕气坏身子,关你什么事?朕气自己,又不气你?”
韩德让说:“皇上不就是在元和殿摆宴犒劳有功之人吗?用得着这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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