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耶律斜轸所料,沙堆寨异常坚固,而且十分凶险,处处都是陷阱,沟堑纵横,保垒重重。人冲进军寨如入迷宫,到处隐藏着杀机。宋军躲藏在暗处,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契丹军,契丹军往往来不及反应就被杀了。
契丹军攻了一阵,折损了许多人马,无功而返。
耶律隆绪这才觉得沙堆寨的险恶,望着几个退回来的契丹兵,心里大怒,他没想到一开战,就碰得头破血流,这让他颜面何存?便督促士卒发起一轮一轮地进攻,不给宋军任何喘息的机会。进攻的浪潮一直持续到傍晚,契丹军的尸体填满了沟壑,沙堆寨被鲜血染红了。
夕阳的落下,宣告了契丹军的进攻失败,他们已经拼尽了全力,士卒伤亡累累,疲惫不堪。耶律隆绪只得收兵,心里燃着一把怒火。
清点 伤亡人数,让耶律隆绪大吃一惊,暗暗佩服耶律斜轸的高明,但他心里又不服输,令士卒们好好休息,明天一定要拿下沙堆寨。
耶律隆绪也忙了一天,十分疲乏,很快就睡着了。下半夜,他被一阵喊杀声惊醒,慌忙披甲出营看视,只见自己的营寨后面灯火闪烁,喊杀声从那里传来的。
不一会儿,宿直官来说:“宋军从我军的后面发起偷袭,现被守太保截住了,正围住厮杀,”
耶律隆绪说:“什么?他们的援军来了?”
宿直官说:“不是援军,是沙堆寨里的宋军。”
耶律隆绪说:“沙堆寨里的宋军,他们怎么跑到我们后面去了?”
宿直官是:“寨中有一条地道通到寨外,宋军从地道里钻出来,要偷袭我们,幸亏被守太保发现了,不然,我军损失就大了了。”
耶律隆绪也惊诧不已,恨恨地说:“真是一群十恶不赦的凶徒。”
次日一早,耶律隆绪召集诸将说:“昨夜幸好守太保发现了敌情,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诸将也都说好险,都称赞耶律斜轸谨慎,细心。
耶律隆绪说:“沙堆寨的宋军是一群顽敌,要彻底消灭他们,不灭他们难解朕心头之恨,但沙堆寨地形复杂,不好打呀,诸位有什么高招?”
萧排押说:“臣认为宋军经过昨天一战,也是死伤惨重,筋疲力尽,这样我们再发动猛攻,军寨必然攻破。皇上还忧虑什么?”
耶律斜轸说:“不,宋军现在人心浮动,我看我们还是暂且围而不打,静观其变,然后,伺机进攻,比强攻强。”
萧排押说:“守太保差矣,你常说:一鼓作气,怎么今日反倒犹豫了,如果让他们有了喘息的机会,进攻岂不更难了?”
耶律隆绪赞成萧排押的意见,遂令萧排押亲自率军进攻。遭到率军的极力抵抗,战斗打得异常艰难,从早到晚鏖战不息,战士死伤枕籍,血流成河,可是,仍没有攻下沙堆寨。
耶律隆绪沮丧地说:“沙堆,沙堆,朕以为你是沙堆的,可是,你是铁铸的,怎么办?”
诸将攻了两天毫无办法,都低头不语。
耶律斜轸说:“皇上可在今夜再发起进攻。”
耶律隆绪说:“战士打了一整天,疲惫不堪,怎么再去夜战?”
耶律斜轸说:“臣料宋军今夜要突围,我们正好趁势进攻,可一举攻破沙堆寨。”
耶律隆绪将信将疑,但还是令诸将准备进攻,韩德让坐镇东面,耶律斜轸南面,萧排押西面,自己负责北面。
耶律斜轸说:“诸位做好准备,听见我的号炮一响,一起杀人寨中。”
耶律斜轸回到南面,暗中让人在各个路口系上警铃,准备号炮,一听到铃响,就点响号炮。全营将士人不卸甲,马不解鞍,听到炮响,一起杀向寨中。
下半夜,起了大雾,浓稠得像掉进牛乳里了。
突然,一个警铃响起来,耶律斜轸忙令点响号炮,三声号炮升空,沙堆寨乱成了一锅粥,四个方向的契丹军,一起杀人沙堆寨。寨内宋军,正在突围,离开了防御工事,阵脚顿时大乱。契丹军杀人寨中,见人就杀,见屋就烧,片刻间,沙堆寨里烈焰腾空,火光照彻大地。契丹军杀红了眼,都想着报仇,将寨中男女老幼尽皆杀死。宋军见寨子已破,契丹人疯了似的砍杀,便横下心,拼命地突围,终于有一队宋军破围而出,趁着大雾逃走了。
天亮雾散,契丹军搜出一百多个受伤的宋军,契丹军把他们围在一个小教场内。
耶律隆绪冷峻地看着他们,这些满身血污宋人,也冷峻地看着周围的人,目光里虽然充满了求生的欲望,但他们没有跪下来,要么坐在地上,要么站着,一副慷慨赴死的架势。
萧排押问:“他们怎么办?”
耶律隆绪嘴里蹦出一个字“杀!”
耶律斜轸忙要阻止,耶律隆绪一挥手,喊道:“把他们都杀掉。”
教场变成了屠宰场,一支支带着哨音的箭飞向教场中央,宋军纷纷倒下,但是没有哀嚎声,求饶声,只有痛苦的呻吟。契丹军走过去,给还活着的宋军补上一刀。
耶律隆绪冷冷的地看着倒下的宋军,昂着头,曙光照在他的高傲的脸上,胜利的笑容被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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