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沉重,迈出脚步这么艰难。她望了望太后的寝宫,那是她熟悉嬉戏的地方,每个角落都有她的履迹,曾是那么亲切,可今天她突然觉得它是那么威严,仿佛扯起了闪电,响起了雷鸣。
萧绰静静坐在案几后面,面带愠色,二姨娘坐在萧绰旁边,眼睛红彤彤的,脸上的泪痕还未干。
越国公主小心翼翼的上前给萧绰请安。
萧绰什么也没说,仿佛没看见她似的,只对请安的耶律隆绪说:“皇上不在宣和殿和大臣们议事,到朕这里来干什么?”
耶律隆绪说:“听说二姨娘来了,过来看看。”
萧姿身子动了动,别过脸,不看耶律隆绪。
耶律隆绪说:“二姨娘一向可好?”
萧姿哼了一声,说:“托皇上大福,好得很。”
耶律隆绪说:“二姨娘,姨表姐的事,朕也心痛”
没等耶律隆绪说完,萧姿说:“皇上别说了,我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什么,你是为他们求情来的,你是一国之君,要干什么随你的便,求什么情,你一句话放了他们算了,干嘛跑到这里来低声下气,什么你姨表姐,不就是一个冤死鬼,值什么,要人偿命?她从小就是贱命,一只蝼蚁,不过一只蝼蚁。”
萧姿说罢嚎啕大哭,越国公主本来想说些什么,见了太后就胆怯了,看见萧姿这么一哭越是心乱,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看着眼前这个痛哭流涕的老太婆,她突然可怜她起来,这个满脸皱巴巴,骨瘦如柴的老太婆似乎已经到了风烛残年。她不能想象她是怎样生活的。她还不到四十岁呀,岁月的沧桑这么无情地深入到了她的骨髓之中去了。越国公主突然觉得她变成这样是自己造成的,是萧恒德造成的,是她女儿的死让她一夜变得这么苍老。
越国公主顿时觉得非常愧疚,猛扑倒萧姿脚下,抱着她大哭,她哭道那么伤心,撕心裂肺。
萧姿止住泪,怔怔地看着越国公主,慢慢地拉起越国公主的手,说:“孩子,别哭,二姨娘命苦,二姨娘也不是一个不讲情理的人,我命该孤苦伶仃,怨不了谁,孩子,你金枝玉叶,不能没了驸马,我告的不是驸马。”
越国公主紧握着萧姿的手,泪流满面地说:“二姨娘,驸马他没杀人,他只是报了一个信。”
萧姿点头道:“知道,我知道。”
越国公主说:“二姨娘你没了女儿,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女儿。”
萧姿含泪点着头。
萧绰对萧姿说:“越国做你的女儿,朕很高兴,不过国有国法,不能徇私,朕已经将这案子交给了大理寺,大理寺自会公断。”
萧姿说:“多谢太后,驸马就不要追究了,越国公主也好可怜。”
越国公主连忙说:“太后,恒德他只是一个报信的。”
萧绰说:“让他去大理寺说去。”
越国公主知道再说无益,只得退出太后寝宫。出了宫门,越国公主对耶律隆绪说:“母后好狠心呐,驸马没救了。”
耶律隆绪却大大松了一口气,说:“驸马无忧矣!”
越国公主说:“皇上,你莫宽我的心,刚才二姨娘已经答应了不追究驸马了,母后还是要送他们去大理寺,我看她一定是想要恒德的命。”
耶律隆绪说:“要杀他们早就杀了,何必送到大理寺?太后送他们到大理寺,一则显得大公无私,二则对二姨娘有个交代。太后知道耶律国留和驸马是好兄弟,又十分义气,绝不会牵连驸马,刚才朕去牢里,耶律国留就要揽下所有的罪责,所以,朕说驸马无忧。”
越国公主说:“还是母后厉害。”
耶律隆绪说:“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虽然,驸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恐怕要受皮肉之苦。”
越国公主忙问:“为什么?”
耶律隆绪说:“驸马犯了这么大的事,不动刑是说不过去的,对二姨娘无法交代,况且,萧恒德新婚之夜撇下你跑去报信,他心里还有你吗?太后对此十分恼火,她一定要煞一煞他的性子,这恐怕也是太后送他们去大理寺的一个原因。”
越国公主听了,低头不语。
大理寺审判的结果很快出来了,若耶律隆绪所说,耶律国留判了斩刑,萧恒德被打了一百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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