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地在家里等待楚王回来。
康延欣自然知道耶律隆绪的意思,他在告诉她:王继忠没事,让她不要担心,也不要乱跑,安心地等待就是了。
这就是圣旨,康延欣不得不遵从,老老实实地的在家里呆着,什么事都不做,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庆贺王怀玉高中的喜宴散了之后,康延欣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回到家里,一片孤寂紧紧地包围了她。
很快,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应该干什么,颓然坐在椅子上,睁着无神的眼睛,茫然看着屋外。
王怀玉还沉浸在骄傲和幸福之中,忽然看见母亲失神的样子,就禁不住埋怨开来,说她在皇帝面前有失礼节,没有给皇上敬好酒,说她与皇上说话不得体,等等。
康延欣没有理睬这些,仿佛没有听见王怀玉在说什么。
贾曼筠对王怀玉说:“怀玉,你阿妈累了。”
王怀玉嘟着嘴说:“她就是对我的事不上心。”
康延欣茫然地望着王怀玉,对贾曼筠说:“曼筠,我确实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帮我收拾一下。”
贾曼筠说:“好的,王妃,你去睡一会儿,晚餐的时候我叫你。”
但是,晚餐的时候,康延欣没有起来,说自己不饿,没有胃口,不想吃。
贾曼筠以为她还是累了,但第二天,她还是没有起来吃饭。贾曼筠觉得不对头,对王怀玉说:“怀玉,你阿妈好像病了,去找个郎中给你阿妈看看吧。”
怀玉连忙找来郎中,郎中看了看病情,说:“王妃的身体有些虚弱,最近太操劳了,多休养一些时日,就会好的。”
郎中写了一个方子,让王怀玉去药铺抓药,回来煎了,服侍康延欣喝了。
康延欣似乎有了好转,吃饭也多了,只是仍然提不起精神,脾气却越来越怀了,无缘无故地发脾气,让人们都感到很惊讶。
贾曼筠回家对萧婉容说了,萧婉容说:‘她是太想念王继忠了。’
贾曼筠说:“怎么会这样?王妃的脾气一向是很好的。”
萧婉容叹道:“真是一个痴情的人啊。”
贾曼筠说:“楚王打仗快回来了嘛,回来了,王妃就会好的。”
萧婉容说:“楚王是个好人,我们都欠他的。”
贾曼筠说:“这个我知道,楚王妃也很好,看到她那样我心里很难受。”
萧婉容说:“他们是在为我们受苦。”
贾曼筠看了萧婉容一眼,随即,同意了她的说法。
冬天来了,王继忠已经半年多没有回家了,他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毫无消息。康延欣除了从张俭口中打听到他模模糊糊的消息外,唯一能证实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只有那张十几个字的短信。
康延欣拿着那封短信,不知看了多少遍,每次看的时候,她就自言自语地埋怨道:“难道就不能多写几个字吗?你真是好狠心呀。”
她每天都在担心他,不知道这半年多来,他变成什么样了,她想象不出,有时会喃喃的自言自语:“恐怕,在面前都认不出来了。”
但是,当王继忠真正地出现在她眼前时,哪怕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她也立刻认出他来。
那是十月中旬的午后,康延欣吃了午饭,照例站在门前张望。忽然一个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在巷子的那头的十字路口,他倒退着走过来,边走边跟什么人拱手告别。
康延欣看见了他,是他,连忙向他跑过去,忽然停住,转过身去,跑回家中,匆匆忙忙扑了一点粉,向屋外走去,却又嫌弃那些脂粉,连忙洗去,没有出去迎接他,却爬上床,躺了下来。
似乎过了好久,不见他进来,难道是我认错了?是啊,只是一个背影,怎么就是他呢?不,一定是他,但是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康延欣这么想着,准备站起来。也许,真的是我弄错了。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和有奴婢叫“王爷”的声音。
是他,真的是他。康延欣觉得浑身颤抖起来,泪水也流出来了,怎么擦也擦不干,最后,索性用被褥把头蒙了起来。
“夫人呢?”
“王妃——刚才,还在这里,王妃病了,可能休息去了?”
“病了?怎么病了?”
没等奴婢回答,急促的脚步声便往卧房里走来。康延欣颤抖得越是厉害了,像得了寒疾,她越想控制却越抖得厉害。
他进来了,走到她的身边,站住了,低声问:“延欣,你怎么了?怎么抖得这么厉害?你哪里不舒服?你得了什么病?”
他说罢伸手摸着着康延欣的脸,康延欣却抓住他的手,咬了它一口。
他没有动,伸手让她咬住。康延欣不颤抖了,睁着大眼睛,望着王继忠。松开嘴,忽然,哭了起来,拿着王继忠的手,不停地亲吻着。
王继忠伸手将康延欣揽在怀里,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但是泪如泉涌,擦都擦不干净,王继忠便亲吻着那脸上的泪珠。
康延欣紧紧抱着王继忠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王继忠说:“延欣,你受苦了。”
康延欣呜咽道:“只要你能回来,我什么苦都能吃,就是担心再也见不到你了。”
王继忠说:“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康延欣久久地注视着王继忠,见他确实苍老了很多,脸瘦了,皱纹也多了。
“继忠,你究竟去哪里了?”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什么事能瞒得住你?”
“完成了?”
“完成了。”
“为什么让你去干这件事?”
“是我自愿去干的。”
“你想为他做做最后一件事?”
“是的,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可是还有人骂他。”
“说的没错有,很多人骂他。”
“我可怜他,还有她。”
王继忠拿起自己的手说:“你可怜可怜我吧,疼,疼呀。”
康延欣望着王继忠手上牙印,抓起手,往嘴里送,说:“恨不得再咬一口。”
王继忠忙收回手,说:“不,你还是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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