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褚大伯靠在门框弓着背站着,他打小就跟着阿爹学做棺材,那时候总想着他是老大,要好好学,等以后铺子到他手里,一定要把老褚家的棺材铺子开得更大,更好!
可谁知道三兄弟里,到头来就他放弃了做棺材,为了自家儿子的前途,舍了他心心念念半辈子的铺子。
二三十年的夫妻,王氏哪能不知道男人心里头的疙瘩,她不知道铺子能挣钱嘛?不知道钱好嘛?可为了儿子,她啥都能舍得,本以为等儿子出人头地,日子就好了,到时候要啥没有,谁知道这科举咋就这么难,还出了这档子事儿!
“现在说这些有啥用?这家分都分了,还能再合是咋地!你阿爹说的没错,等人回来了,你少说这些没用的!”
又过了几日,两辆牛车拉着李秀才一家,摇摇晃晃地进了靠山村。
李秀才躺在头一辆牛车上,李氏她阿娘袁氏坐在一旁照顾,后面那辆坐着褚仁一家,脚下放着全家五口的行李,宅子还有里面的家具,都被卖了换钱,李家人只带了些衣物被褥、锅碗瓢盆回来。
李秀才当年考中的是头等秀才,后来带着一家搬到了镇上,当时那是何等地风光!如今却只能瘫在那里,变卖家产苟活度日。
村里听说这事儿的,尤其是见过李秀才当年发迹的人,不免都有些唏嘘,李秀才一家的遭遇,一时间成了村里的热门话题,总算盖过了之前的马车事件。
四月末,褚义去镇上进货,自打上次立了契,褚义便直接从林记的作坊拿货了,相比原来去镇里街上的铺子,要比原来近上不少。
沈鹿竹见牛车在自家院前停下,忙从铺子里出来,帮着褚义一起忙活儿,搬着搬着,见还有好些宣纸之类的,有些不解。
“上次进的宣纸不是还有好多吗,咋又进了?”
褚义看着妻子笑了:“成了,李管事说秸秆造纸成了!”
几步凑到褚义身前,沈鹿竹揪着他的袖子,瞪大了双眼:“真的?那这些是?”
“嗯,这些就是秸秆做的,除了宣纸,里面还有几种不同的麻料纸,曾师傅说拿过来给咱们试用。”
沈鹿竹摸了摸新拿回来的宣纸,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怎么都觉得比原先的,要细滑上不少。
仔细对比了几种麻料纸,沈鹿竹从中挑选了三种,裁剪成大小刚好的尺寸,上色、晾干、刷油、再晾干,然后各折成一金一银,两个胖纸元宝,又对比了成品的硬度、外观和燃烧情况,最后选定了以后做纸元宝要用的纸张。
“就这种吧,薄厚、光滑度还有硬度都适合,咱们以后就用这种麻料纸做纸元宝吧!”
褚义看了看那几个排排坐,圆滚滚的纸元宝,笑了!又和沈鹿竹说了下,这几种纸的新进价。
沈鹿竹微微皱眉,大致在心底算了算:“这样的话……咱们的成本,比以前能减少至少三成呢!”
看着面前三根白嫩嫩的手指,褚义伸出大手将它们包裹住:“多亏了我们阿竹。”
“是多亏了咱们俩才是!”
“嗯!多亏了咱们俩!”
上次小两口回沈家,二兄沈松杰给他们现做了些松节油,沈鹿竹跟着看了,从选材到火候、蒸馏的时间,还要用炉灰覆盖温养,期间一个多时辰,都要仔细看顾,是个很考验手法、经验和耐心的过程。
沈鹿竹跟褚义商量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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