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不满地瞪着带头下拜的解昌杰。
官位虽低,但资格和年纪都更老,周诏这一阻止还是很有分量的。
他只觉得现在这些王府属官和袁宗皋比起来素质实在是差得太多了一些。
“周师言之有理,先一切如旧。”朱厚熜点了点头,“若奉迎团只有两三日便到了,也不用急。母妃,孩儿不孝,只能先遵旨释服了。”
孝期夺情释服,按礼制规定是有一个流程的。
至少要去兴献王的陵寝前祭拜一番。
袭爵本也不简单。
但现在是特旨从简,倒也不费多大的事。
等到一切忙完,王府中有分量的人都齐聚承运殿,商量着后面的大事。
“张锦确实不知道遗诏内容。”张佐禀报道,“但奴婢还是问出了奉迎团有哪些人,定国公、粱阁老、谷大用、寿宁侯、崔驸马……迎立殿下继位一事是错不了的。奴婢还问出了一些议立殿下时的细节。殿下,太后和阁老们的意思是,由殿下继嗣给孝庙为子,遵兄终弟及祖训继大统。”
蒋氏顿时脸色一白:“什么?那我兴王一脉怎么办?这不行!”
王府诸臣一下子都沉默了。
那可是帝位啊!
朱厚熜皱着眉:这跟老秦说的,怎么不一样?
记得老秦曾经说过,嘉靖是到了京郊才发现人家要他以皇太子的身份登基,这才开始闹腾起日后的大礼仪。
当时是一通扯皮,最后为了先当上皇帝再说,在两边都先退让了一些之后才先登基的。
怎么现在就有了明确的消息?
朱厚熜现在理解什么叫真实的历史无法完全还原了,史料是由后人记载甚至修改的,再经过几百年,不能说是面目全非吧,至少也是真假难辨。
而他知道的,还仅仅只是局限于《老秦曾经说过》,以及这一年多来的学习了解。
“周师。”朱厚熜求助了,“按祖训,是必须这样吗?”
“《皇明祖训》确实如此。”解昌杰立刻开始了劝说,“殿下,您将来子嗣繁茂,以嫡次子承袭兴王爵位就是了,王府一脉并不会因此断绝。王妃是殿下生母,恩荣冠绝诸王也是理所应当。”
在他看来,这完全不是问题。
朱厚熜放眼望去,只见王府属官中大多数人都在点头,浑然不顾蒋氏脸色苍白、泫然欲泣。
恐怕在他们看来:帝位大过天,难道还能劝殿下违背礼法?
这是太后和阁老们共同的意思,殿下如果不遵从,那哪里还有帝位?他们哪里还有从龙之功?
只不过他们是真的从信仰上认同需要继嗣再继位吗?
“周师,您怎么看?”
解昌杰脸色变了变。
怪不得帝师历来都是显赫至极、位极人臣。现在朱厚熜一口一个周师,他这王府属官老大就跟透明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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