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超过了自己的极限。但他脑子转得快,此处花草树木又极多,他几次靠着借树打力都能多冲出几步,竟也能不远不近地不被落下。
或许真如邬山月所说,至少在轻功上,他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差劲。这会子更已将借力的法子融会贯通,渐渐地还可以与蓝绦并行。
蓝绦开始的时候当然也有放水,却不想后辈的后劲很足呐,立马也认真了起来。
摩勒虽没有攀比之心,但遇强则强本就是少年秉性,更加咬紧牙关,飞踏紧追。虽然拉开了距离,但也能在眺目之间望见蓝绦的背影。
他不敢放松,两只眼更不敢眨动,就怕一不留神把人跟丢。可遥望间,却见蓝绦像是在前方停住了。他不予多想,更加蓄力快奔。刚巧身旁就有一株歪脖子松树,他拽着树枝借力一跃,更冲到了蓝绦的前面。
当即转身折回来,他虽有些气喘,但面色并不狼狈,甚至仍旧不忘要先向对方行礼一拜:“多谢先生等候。”
谁知蓝绦忽地抓住了他的腕子,迈开大步,越走越快。
摩勒不敢多言,只知跟走。终于到了一片旷地上,蓝绦甩手放开了他。
他站稳后四下瞧了瞧,“幽篁里”顾名思义该在竹林之中,可这里别说竹子,连棵笋都没有。
他心有疑惑,再次向蓝绦拱手拜问:“此处就是幽篁里?”
蓝绦笑言:“明显不是。”
“那您把我带到这里所欲为何?”
蓝绦哼笑了一声,突然从腰后拔出一把小花锄向他袭了过来。
摩勒连连后闪,急声问道:“先生,您这是要做什么?”
“拔剑!”
摩勒犹豫了一下,依旧靠着脚法变换来位移躲避。直到几招下来,实在躲不开了,他才解下长剑,却并不将其出鞘,而是隔着剑套挡开了花锄。
蓝绦见状,神色微诧,收了手,笑而问道:“叫你拔剑,为什么不拔?难不成你还担心我打不过你!”
摩勒面色诚恳且从容,不慌不忙地说:“是我自知打不过您!既然拔不拔剑都是打不过,又何必拔剑落您口实,让您寻到了理由又不帮我带路了。”
蓝绦哈哈大笑:“说不清你是精明还是痴傻,却是真可爱,舅舅喜欢你。”
说着弯臂过来像是要去搭摩勒的肩膀,可话一落,他却是凝力推出了一掌,就中在了摩勒的这条肩膀上。
摩勒只觉一股强劲至极的内力涌至体内,惊讶之余,料想这条膀子八成是要直接废掉了。但少年郎就是宁死不能折,屏足了力也不能往后退,咬紧了牙关也要站着死。
可奇怪的是,蓝绦的这股内力迎时刚猛,真正进入到摩勒的身体之后却变得异常柔和,游走了一番之后就简单地消失了。摩勒只是在最后的一刻稍没站稳,惯性地退了一小步。
“您就是这么喜欢我的?”他神色俨然,凝目质问,显然也生气了。
“别气别恼,舅舅只是想测一测你的内力!”蓝绦一边摆手解释,一边摇头晃脑一脸疑惑:“按说你这个年纪了,不求内力多深厚,但总至少得有吧……可你真就是一点都没有!一点啊,一点点啊,怎么可能一点点都没有!”
那个“点点点”被他反复强调,仿佛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不可思议之事了。
摩勒却很淡然:“这有什么好惊奇,我资质差呗。”
“不不!你的掌力、腿力、轻功、身法、包括招数运用和应激反应,都可以说是远超了同龄人,这些还都是在你毫无内力支撑的情况下。可见你非但不是资质差,相反还应该是相当好。”
摩勒显然不信,轻笑反问:“是吗?”
蓝绦却是相当认真,反复敲打自己的脑袋,好像敲着敲着就能被他敲出道理来。
摩勒再三强调自己根本不关心这些,他只想去幽篁里。
可蓝绦完全不理他,只顾皱着眉头自言自语:“若说你根本没修过内功,我方才向你体内蓄力,没道理会被化掉啊……要知道这世上最简单的道理就是以大吞小,难道你……”
他看向了摩勒,那眼神就像是齐天大圣在洞悉妖魔鬼怪,就差唾骂一声“快现原形”。
摩勒早就看他疯疯傻傻不正常,如今更没了耐心,后退了一步说:“如果您实在不方便,我自己去寻路好了。”
结果他一转身,蓝绦马上切了过来,抓着他的腕子,眼神变得有些谄媚和讨好:“你一定是把浑厚的内力藏起来了,快亮出真本事给我瞧瞧。”说完两只手竟开始在摩勒的身上乱摸了起来:“藏哪儿了,藏哪儿了,求你,拿出来给我瞧瞧。”
摩勒情急之中,脚下一旋,跐溜一下,竟很轻松地从蓝绦的胡搅蛮缠中脱出了身。他也没当回事儿,只气愤地甩身走人,暗自发誓绝不会再求对方带路。
蓝绦却愣住了,因为他很清楚,方才虽然有胡闹的成分,但制约中他并没有放水。
他赶忙追了过去,并不再提前话,只好言陪好:“生气啦?好外甥好外甥,哪有跟舅舅真生气的道理?”
摩勒猛一停步,郑重无比:“我不是你外甥!”
“那我是你舅舅就行了啊!”蓝绦也高了一嗓子,下一句又继续陪笑:“不就是要去幽篁里吗?很快很快,你要多快啊就有多快。”
说完,他抓起摩勒,顷刻间已踏出数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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