诂,若是训诂不明,就容易望文生义,反错解了前人意思。而且夫子他喜欢作诗,也与我说过作诗的平仄黏对之事,了解了文字平仄,才能作诗啊。所以我才想着若是从这部字典入手,或许会容易一些呢。”刘文如道。
“这样哪里有什么容易的?夫子这个笨蛋,他说训诂重要,是他要做学问的。你又不是去搞学问,这样从字典入手,不知诗文句法,不是本末倒置了吗?你看,这字典上,每个字都有这许多注释,你若是一点点注释的看下来,看到最后,这个字原本的意思,你还能记住吗?”孔璐华道。
“可是,我看夫子也经常看那部《说文解字》的啊,这字典与那《说文解字》,原本不是一样的书作吗?”
“文如,你不知夫子读书的往事,自然不懂了。夫子他很小的时候,就读过千百篇唐诗散文了,文字在他心里,早已如行云流水一般自如。你读书有多少?及得上他吗?你用他现在的读书之法学习,这些文字你是驾驭不来的。要不这样,我随身带的书里,还有些唐诗选本,我先教你些合律的唐诗,你从成句的诗文入手,心中有了丘壑,才看得懂这训诂之书啊?”孔璐华对于读书学诗,自是经验丰富,更兼秉性通达,不似阮元一般精专于汉学之道,是以扎根基的读书之法,她倒是比阮元更加熟悉。
“夫人,这是不是有点……”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过几天夫子走了,家中女子,除了莲儿她们做女侍的,就剩下你我二人了,我把我的唐诗读本带来,我教,你学,这样多有意思啊?要是你守在你的房里,我也足不出户,那该有多无聊?你且先听我与你讲讲作诗之道,或许我教你读诗多了,你就开窍了呢。”这一番话,孔璐华却是信手拈来,并无半分准备,读书人大多有好为人师之乐,孔璐华不仅饱读诗书,作诗也作过不少,自然也未能免俗。而刘文如也正缺个读书的伴侣,是以二人一教一学,正是一拍即合。
次日孔璐华便带了一部自己的唐诗选本,来教刘文如记诗,想着先教她记住一些经典佳作,之后再说到作诗之事。渐渐的,二人之间的交谈也多了起来,孔璐华时常与刘文如讲些孔府趣事,刘文如也挑了些入府后所见的阮家故事,说给孔璐华听,二人之间日渐亲密,再也不是孔璐华初入阮府时,那般全然不相往来的局面了。
这日阮元出门督学之时,孔璐华和刘文如都来送别,阮元不经意间,也看到了孔璐华的左手和刘文如的右手,已经握在了一起。而且,在二人的身影消失之前,她们的手都没有松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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