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童高路身死时,容拓就有顺道将陈珩一起除去的隐隐心思,只是顾忌陈珩那虚假的大派弟子身份,又被陈珩拿真炁唬了唬,才作罢。
而今遭在殿里饮酒时,容拓眼里也屡屡有几次杀机露出,只是被强自隐忍了下去。
对此。
陈珩虽没到不以为然的地步,却也不会视若大敌。
单一个童高路,便将他们逼迫的束手无策,而自己姑且不论胎息,便是太素玉身的境界,也足够从容脱身了。
况且在“玉胞母池”修行五日后,他的道行又能增进,就算容氏还留有几件秘宝符箓,孰胜孰负,也未可知。
……
“好一片神仙宝地,能在地渊前有此际遇,倒是我的大幸了。”
陈珩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口鼻之中清爽舒宜,将那口气度入内腑中,连躯壳都仿佛要轻灵了几分,脑神欢欣。
这才方是练炁士的居所!
连一方“玉胞母池”都如此,至于十等灵脉和灵窟内又是怎样的胜景,就更令人心向往之了。
陈珩当即也不断犹豫,将心神一寂,就运转《太素玉身》上的法门,开始滋养躯壳。
之所以选择太素玉身,而非练炁境界,这也是有来由的。
短短五日间,就算他无虞采气之烦恼,想将这池灵气用尽,也是绝无可能的。
毕竟炼化灵气、壮大胎息是个颇繁复琐碎的过程。
即便他修行的是《神屋枢华道君说太始元真经》这等九州至绝的练炁术,五日之间,也不过仅能将练炁修为上抬一层,从练炁三层晋升至练炁四层。
但太素玉身却不同。
这门太素丈人所创的肉身成圣神通只需汲取灵气即可,简易非常。
五日,太素玉身不仅能将这池灵机吸纳个干净,而且得了此资助,他的境界少说也能从玄境三层中迈步几个台阶。
肉身强绝带来的显著战力提升姑且不论了。
只能抽空这池灵机,便对陈珩来说是件幸事。
“容拓,你不仁在先,就莫怪贫道不义了。”
陈珩闭上双目,双手徐徐按照《太素玉身》上的经文指点,结成了一个“摄法印”。
而石室内原本是满目珍光氤氲,瑞气团团圆盖,却渐次,一刻比一刻黯淡,原本仿佛水波汹涌的声音,也减了不少。
大约三日左右。
陈珩便结束了修持,他静静体会了一番太素玉身给躯壳带来的改易,瞳孔玉光盈盈,抬眼望去。
只见得“玉胞母池”中,只剩下了浅浅一滩水渍,若不凝神,只怕还会忽视过去。
陈珩笑了一声,从乾坤袋中取出纸笔,沙沙写下一封书信。
随即又来到了“玉胞母池”前,沉默了一会,以手刻字,留下一行龙蛇飞动般的大字。
做完这些后,他才施施然震开石门,走出了地宫。
外界,早有几个官吏在等候,见得陈珩还未满五日便已离了“玉胞母池”,心下又惊又喜。
但还不待他们上前询问,陈珩足尖一点,胎息便已聚成一片云朵,载着他瞬息飞上青冥。新笔趣阁
“多劳,不必相送了。”
高空只有留有一道笑声邈邈传来,众官吏都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直到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容拓才火急火燎赶来,他也顾不得那些冲他行礼的官员,双手一推,就跳进了石门内。
才一看,眼前景象就将他惊得失魂落魄。
原本瑞气喷薄,霞辉光耀的堂皇景象,现在都再也不见了。
没有什么霞彩交接,没有什么水光泊泊,也没有云霭烟雾。
那满满一池的灵气,此刻只见着薄薄的一片水渍,连那片水渍都不甚宽大的模样,只是婴孩的一个巴掌印大小。
“怎么会……”
容拓恍惚着喃喃自语,绕着“玉胞母池”无意识转着圈,突然,他手指摩挲到了深深浅浅的凹凸。
定睛一望,容拓只觉得血要从脚底直冲脑门。
那是几个银钩铁笔的大字,运势酣畅浑厚,线条跌宕有序,又飞舞张扬,整行一笔而就,有种神仙挥毫般的纵逸,天地无拘。
“三十六峰长剑在,星斗气,郁峥嵘。”、
容拓颤抖看去,长句尽头处还留了姓名,一辨,正是“陈珩”两个大字。
“啊啊啊啊!狂悖!竖子狂悖啊啊!”
容拓再也忍不住了,气得狂吼大叫,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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