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身,柔声道:“小兄弟,你怎么一个人啊,你的家人呢?你饿了吗,我这儿有吃的……”她记起包袱中还有干粮,便伸手去取。
这时,那小孩儿忽然劈手夺过她手中的包袱,拔足飞奔。
浣玉一时手足无措。多亏她脑子反应快,大叫:“你这小鬼,站住!”紧追下来。
刚追了两步,忽见面前人影一闪,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个人来拦住了她。
那人人高马大,脸上抹得不知是油彩还是锅灰,与浣玉方才那满面血污好有一拼,样貌丑陋骇人之极,吓得她惊呼一声后退数步,差点摔倒。
那人冷冷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气的浣玉直跺脚:“这叫什么世道,真是好人难做!”
只是现在钱财衣物都被人抢去,又怎么去投客栈?
风萧萧兮,冻得她浑身发抖,她漫无目地地在冷清的街道上徘徊着,不知所之,不由有些茫然失措。
她开始恨凌云,不该对她冷言冷语,害得她一怒而去,现在只落得流浪街头,受此苦楚。
忽然,她听见一阵放荡快活的笑声;前面两个衣衫华贵的公子模样的人拉拉扯扯走进了。
她的心砰然一动,她认出其中一人正是丁继英——她父母为他指定的未婚夫婿,自己也正是为了他才逃婚出门的。
此时浣玉见到他不由犹豫:是躲还是迎?
一愣神时丁继英已看到她了,“嗨,真是‘天下何处不逢君’,仁兄一向可好?”
浣玉只好含糊地答应。与他同来的正是何府二公子何成麒,见状问道:“怎么,丁兄认识这位公子?”
丁继英道:“当然了。我介绍一下,这位是何府二公子;这位是……”
他这才记起初次见面时忘了问对方的名姓了。
浣玉忙道:“在下玉涣。”
何成麒带着几分讥诮道:“丁兄,你不是说你们认识么,怎么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啊?切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丁继英气得一推他道:“跟我拽什么文啊?滚一边去!”
众人说笑了一阵。……
丁继英问浣玉道:“玉兄今晚出门是来观赏京城夜景吧?”
浣玉又怎么好意思说是与凌云赌气出来无家可归的,只得道:“是啊!小弟初来京城不久,人生地疏的,又走迷了路,天这么晚了,一时又找不到开张的店家……”
她一下午没吃饭,肚子真的在咕咕叫了。
丁继英道:“玉兄怎么不早说啊!今日小弟做东,请二位同去一处佳境,又有好吃的又有好玩的,赏心悦目,销魂蚀骨,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何成麒乃是纨绔子弟,风月老手,对此自是心领神会,于是便痛快地点点头。
浣玉却没明白过味来,她此时又冷又饿,正巴不得如此,欣然道:“好啊!”
众人往前走时,浣玉偷觑丁继英,不由得几分心猿意马了。
她心想:“原来我只以为此人是个花花公子,不学无术,现在看来也挺不错么!古道热肠,待人诚恳,绝非一般的纨绔子弟可比啊!比起那不通人情的凌云可是强多了,如果真的嫁给这样的人也未尝不可。唉,早知如此,我就不会傻乎乎地离家出走了……”
于是,她暗下决心:过了今晚,就回晋陵王府去。
她正在想入非非,只听丁继英道:“到了!”
浣玉抬头,只见矗立于面前的是一栋粉妆玉砌、装饰华丽的庭院阁楼,楼内笙歌曼舞,笑语融融。
门口张灯结彩,来往人流络绎不绝,浑身珠光宝气的鸨儿正在殷勤卖笑,热情地招呼着出出入入的客人。
浣玉见那阁楼的匾额上写着三个流光溢彩的大字:“醉花楼”,不由点点头道:“好有诗意的名字。”
丁继英满面春风道:“玉兄,里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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