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浑身乏力,这天晚上他很早就入睡了。
临寝前,他才想起来问:“麒儿呢?”
常青公主不悦道:“麒儿,你怎么不关心关心麟儿呢?”
何禹廷道:“谁说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吗。”
“哼,说的好听!……”女人就是女人,下面那啰啰嗦嗦的话他也懒得听。
说实话,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失散多年的儿子,他一直迸发不出那种父子天性的真情挚爱来。
也许是由于多年不见,骨肉之情已疏远了的缘故?抑或其它?……总之,他说不清原因。
尽管儿子行事得体,对他谦恭而孝敬,使得府中上下无人不夸,他看在眼中也觉得欣慰,但总也不能生起一股由衷的喜悦来。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渐渐的,一切思绪恍惚了。
朦胧中,他又看见了那寒光闪烁的利刃向自己刺来;接下来便是凌云那英俊而硬朗的面孔,那双煜煜有神的眼睛……
惊回千里梦。他蓦地坐起来,只听窗外秋虫还在不住地啾啾鸣唱着,看看身边常青公主还在熟睡,他只得又躺下。
同样的梦境又出现了。凌云那闪烁飘忽的身影,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总是在他脑中徘徊着,挥之不去。
最后一次惊醒,他十分揪心地骂了一句:“真是见鬼了!”
常青公主被他折腾的一夜没睡踏实,烦躁地问:“你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何禹廷道:“我也说不清楚,今天晚上老是梦着凌云,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霉头?”
“凌云,凌云是谁?”
“就是吕文正手下那个侍卫统领凌志超。”
常青公主道:“大概是白天你与他打交道太多了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别再胡思乱想了,睡吧!”
何禹廷叹了口气,只好又躺下了。
但是他仍然睡不着,他现在开始担忧丁进之派去吕府的刺客情形如何了。
却说吕文正,送走了何禹廷、丁进之等人;又派人将心灵还押大牢后,遂将吕府五英召来,追查心灵在大堂上携带凶器之事的缘由。
得知此事之责任在董武,不由震怒,问徐直:“徐先生,失职之罪依律该如何惩处?”
徐直道:“失职之罪依律杖责五十,可是一则请念董武乃是初犯;二则因补救及时,并未酿成大患,只请大人原谅他这一次,下不为例。”
吕文正脸色一沉道:“法不容情。徐先生,本府若是此次徇情枉法,放过了他,又将何以服众?以后若再出现同类事情又当如何处置?
“此次虽未酿成大患,那是多亏了凌统领应对及时。本府行事向来奖罚分明,传令下去:为凌统领记大功一次,奖发半年的奉银;来人,将董武推出门外,杖责五十!”
凌云道:“大人且慢。凌云情愿不要大人的奖赏,只请大人此次能放过董武!”
吕文正怒道:“岂有此理,你们二人功是功,过是过,岂可一概而论?尔等不必多言,都退下吧!”
众人不敢再多言,只得退下。
凌云离开吕文正的书房往外走,只见董武满脸沮丧、由两个侍从搀扶着,一瘸一拐地从后面走来,正与他撞个正着。
凌云关心地问道:“董武,你觉得怎么样?”
董武冷冷道:“托凌统领的福,小弟临时还死不了。”
凌云知他已对自己产生了误会,只觉得心里一寒道:“董武,其实方才在你受刑时,大家心里都很过意不去。弟兄们都已经在吕大人面前说情了,只是大人不准……”
董武道:“是吗,难得大家如此费心,那我可是感激涕零了。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也不知某些人心中是怎么想的。”
凌云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董武道:“我都这样了,还哪敢有什么意思啊,比不得你凌统领,春风得意,八面玲珑,既然是得了奖赏收下就是了,又何必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姿态来哗众取宠呢?”
凌云气的剑眉一挑,道:“你,你简直是小人之心!”
董武笑道:“对,我是小人,又哪比得了那些惺惺作态的伪君子啊。其实,世上最可恶的不是真小人,而是伪君子啊!”说罢,哼了一声,径自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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