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桑伶考虑到自己妖邪身份,没有选择住在客栈。
在沿途买了一些食物和日用品,就径直拐去了巷子小院,没有敲几户人家,就租下了一处闲置房屋。
进入主屋,锁上门窗,打扫布置好后,桑伶长舒一口气瘫在了床上。
“还是自家屋子好啊,这床睡起来就是舒服!这个时间算一算,想必商船早已经开船了,嘻嘻,陆朝颜为了不耽搁带谢寒舟回宗门疗伤,就算发现我跑了,也肯定不会追过来。天大地大,今后就再也不见啦,哈哈哈哈。”
正有点困顿时,天空忽然有银色电光一闪,照亮了院子。
一道影子被亮光拖长,推开了屋门。
无数细小雨丝顺着敞开的屋门被风刃旋进了屋子,变天太快还没有来得及点上蜡烛,屋里光线昏暗。
“呲——”。
桑伶微微一惊,回过头,就看见一道高挑瘦长的影子,提着剑,踱步走进了屋子,剑尖划在坚硬的石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伴随着一道“轰隆”的震天雷声,一张如玉的脸被明暗的光线瞬间照亮。
那是谢寒舟。
那张脸被闪电照亮一下,桑伶还来不及看清,就重新隐在了黑暗中。
桑伶爬起了身,背上窜上了一阵微麻的痒意,危险的直觉袭上了心头。
嘴唇因为过度紧张,变得干燥,桑伶抿了抿干涩的唇,试探的喊了声:
“仙君?”
地面剑滑的声音突兀停下,来人停在屏风前。
床前与正室之中,摆放着一架绣屏,鸡翅木的底座镂空样式,边框里镶嵌着一大片绣着各色折枝花卉的蜀锦。
原本桑伶惊叹喜欢的繁丽花卉,正正好好将谢寒舟的面容全挡了去,只在底座镂空中隐约瞧见一双绣满白色彼岸花纹样式的长靴。
周遭太安静了。
室内那微弱的“滴答滴答”的水声像是在耳边炸响,桑伶循声望去,只见无数水珠从靴子边缘不断往下滴落,明显就是主人踩着这双鞋,涉水而回。
商船一旦开船就绝不会停下,谢寒舟竟是打破了商船结界,强行追来?
桑伶努力想从那片薄薄绣布上瞧清谢寒舟的神情,有点不知所措:
“仙君你,你是从商船上追下来的吗?这,我是,我是在这里歇歇脚,过段时间就会去天道宗找你们的,真的,我会去的!”
被一堆蜀锦被子软软围住了身子,心底却还是止不住的涌出一阵阵的寒意。
桑伶直直的看向他。
“仙君,你是,怎么找来的啊?既然仙君您已经清醒了,想必身体已经无恙了!又何必为我一个低贱妖邪劳费精力?您大可放心,以前我都是逼不得已,以后我绝不会再干坏事的!我们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好嘛?”
对方还是提剑静站在屏风前,未发一言。
不知过了多久, 寂静的院墙外, 传来了更夫敲更路过的声音。
屋子里的寂静终于被打破,一道剑光穿破了绣满花枝的蜀锦薄屏,剑光直冲她左上方的心室而来。
却在最后突兀抬高了三寸,只割破了一点脖颈嫩肉,留下一道血痕,月霜剑回旋到一只寒玉般的手掌中,稳稳提着,没有一丝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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