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他们朝着反方向走去,要徒步回到大车站。
同行的乘客不理解——
——明明米米尔温泉车站更近,为什么要选择一条更远的路呢?
从冰岛北海出发,哪怕是最近的巨山车站也要走上数百公里,更别提数千公里之外的九界。
这些逆行者如此回答。
“我的出发地点在那里。”
“只是一条远路,稍稍绕远一点。”
“还有力气,这些年丢掉的本领,失去的灵感,还有石头和棍棒,说不定能在沿途的贸易中转站找回来。”
“怎么出来的,就怎么走回去吧。”
“不然我无法原谅自己。”
“我该怎么去见我的亲人?用这颗千疮百孔锈迹斑斑的心?我该怎么去见我的侍者?用这张整容之后面目全非的脸?”
“命运女神眷顾勇者。”
“别担心,朋友们。”
“北风是铸锤,它推着我,要催我快快上路。”
“它会敲打我,将我这块破铜烂铁,铸成不死不坏的钢。”
“只是要要我最亲最爱的人们稍稍等一会。”
“别着急对不起,我这就回去!”
“没来得及问清楚名字的朋友们!”
“我们会再见面的!”
另一支队伍向着无边的黑暗中前进,只有铁轨的信号灯指明前路。
在沿途的各个车站,陌生的兄弟姐妹要互相告别,去往不同的地方,去求道,去寻找自己的必经之路。
他们是无根浮萍,没有杖,没有石——天上如梦似幻的灵云,要重新回到。
如故事的第零幕,文不才与维克托在家书中所写的——
——人生不应该是一场热血到冷血的旅途。
part2——g hoe·回家路上
如果故事已经结束——
——人们会回到友谊的尽头,要一杯人面雕的蛋黄鸡尾酒,用蜂蜜和威士忌,还有金酒来调,与距离最近的朋友们举杯相碰,哪怕不知名讳。
道路的两侧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一辆载着龙头的巨大彩车开过来,法芙娜脸上的软骨厚肉都割得干干净净,送去科研站,只留下一具没有眼瞳,龙角用石膏修复的巨大头骨。
它挂上弗洛伊德大矿坑的巨人拱形石大门顶端,它的庄重与威严,还有历史的厚重感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间,就变成了新的网红打卡地。
矿区的旧城立刻有几个街溜子围到酒吧旁边,从年纪来看,应该是不懂事的年轻人。
他们盯上了这家酒吧,望见如此好的风水宝地,被一群矿工叔伯占着,就立刻眼红起来——
——往矿洞里出入观光的客流量巨大,他们就立刻决定,要从人生的低谷翻个身,至少得收一笔保护费。如果店主是个软柿子,那友谊的尽头也要改名,改成什么名字不重要,至少得改个喜庆点的,让客人一眼就喜欢的。
“咚咚咚——”
为首的年轻小伙用力敲打着卷帘门。
他只需要推开弹簧板门就能直接进来,却要去用力叩打铁帘,生怕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不速之客。
此时此刻——
——文不才坐在吧台,在吵闹的人群中,与流星吩咐着。
“你明哥托我,把明德的遗骨剩下的一部分,融锻压铸,与你的手杖合为一体,我们出发时,我就把它改造完了,这一路上,你用起来感觉怎么样?”
流星兴奋的说:“如有神助!boss的爪子无坚不摧呀。”
文不才还想说:“你以后用它,要好好爱护它,我听杰森说,你好像对你的侍者不太上心”
没等流星回答。
门外跳进来一对男女——
——他们举着枪,叫嚷着。
男的人模狗样:“把脑袋都伏下去!乖乖听话!”
女的气焰嚣张:“这里的老板是谁?我要找他谈一笔生意!”
酒保大叔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摸向桌下的猎枪。
文不才立刻说:“不!不要在这里杀人,客人是无辜的,他们手里的酒也是无辜的,别让杯子染血。”
没等人们反应过来,这两个新时代的不速之客冲进陈旧的酒吧房室。
男人耍弄着墙上的旧吉他,兴奋的弹拨几下,发出刺耳的噪音,又觉得没什么意思,随手丢到沙发上。
紧接着女人就望见江雪明,要上来仔细瞧瞧,一路踩着客人们的桌子,兴奋的跳跃。
杰森立刻站起:“你们是什么人?!”
男人拍动墙上的牛仔帽,让那帽子跟着拍击旋转起来,他撩动头顶的红发,扯开胸口的衬衫,把心脏位置的癫狂蝶露出来,要来个登堂亮相。
“我们是骷髅会的成员!嘻嘻嘻嘻嘻不想变**肉火锅,你们就乖乖听话!”
女人要凑到江雪明身边,咧嘴嬉笑,五彩斑斓的指甲和五彩斑斓的头发显得非常有艺术素养,文不才看了直呼好有才华。
“乖乖别动!不然咱们骷髅会整个十八区里三千多号兄弟姐妹!会把你们的家人!你们家人的家人!你们的朋友,还有朋友的朋友通通杀光!”
步流星突然站起,紧张起来:“真的吗?你们是认真的?还有三千多号人?还有这种好事?”
杰森捂着脸:“他好像当真了”
文不才捏着维克托的脸,百思不得其解,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他们这个组织搞艺术创作就没有瓶颈期的吗?”
维克托挥手打下老友不安分的手:“你别捏我的脸,你没有自己的侍者吗?而且”
寻血猎犬抓着雇主的手,强行捏住自己的脸,扮作亲昵的样子,替雇主把话说完:“而且这俩朋克青年,一眼看过去就不像什么食人魔,他们根本就没有灵感灵压,是出生在米米尔温泉集市的新一代。”
“没错!”男人神色倨傲,抱着双臂来到步流星面前,仰起头去盯住这个一米九的大高个:“就是我们说的,不听话的都得死!”
“嘿嘿嘿嘿嘿嘿”女人一屁股坐在雪明的餐桌上,瞪大了眼睛,脸上的妆容厚得像是一层防弹盔,她卷起裤腿,把高跟鞋脱下,从餐桌上用脚趾沾了些土豆泥,与江雪明喝令:“把它舔干净呀!我要你快些把它舔干净!你那副冷冰冰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你不怕我吗?你就不怕我几枪把你打得昏死?肚子里红的绿的都流出来!我再亲自把脚趾塞到你的嘴里?你喜欢这样?你喜欢被动是吗?”
江雪明没有说话。
他只是看着文不才。
文不才捂着小嘴,盯住那放荡女士的大长腿,惊讶的默念着。
“动作难度好高身体柔韧性好强,好有才华。”
眼看那沾着土豆泥的脚趾头离雪明的脸越来越近。
女人手里的犀牛左轮枪也逐渐抬起,它即将移到雪明的肚腹。
维克托取了个折中的说法:“摧毁他们的意志,不要开枪。”
雪明从物理层面摧毁了这个朋克妹妹的意志——
——他一手抓住桌布,一手逮住犀牛的枪口,身法如电,从坐立不动的状态中像是一头醒觉的猛虎。
只听细碎的呼痛呜嘤,这女人的脚趾就送进了自己的嘴里,身体的柔韧性确实很棒。
雪明将她用桌布裹成一个大包袱,用五彩斑斓的头发打了结,与此同时,夺来的犀牛左轮枪变成了一团散乱的零件。
就在这个时候——
——阿星决定从精神层面摧毁男人的意志。
他只是一个熊抱上去,男人手里的枪械就被巨力压得哑火,弹巢也脱落下来。
紧接着男人就听见阿星急切的询问。
“你真的有三千多个兄弟?都是骷髅会的孽种?”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吧?”
“你有没有女朋友?那个要明哥舔脚趾的姑娘和你长得很像,你们是兄妹吧?没有女朋友的话?我通讯录里有不少小姐姐的联系方式,你要吗?”
“准备结婚吗?有生娃的打算吗?”
“工资一个月多少?要交税吗?”
“房买在哪里啊?什么星座啊?”
这些精神攻击将这位不速之客狠狠的玷污——
——只有越来越紧的双臂,在压迫着他的胸肺,不过两秒钟,他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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