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快,转眼就到了十一月。
关外大凌河之战彻底结束。
祖大寿打得很惨烈,然而最终还是投降了。当然,可以说是“诈降”,但是距离真降也没几年了。
围绕着大凌河之战,死在那边的都是援辽的关门遵密之将,还有不少南兵。而辽西九城除何可纲,“效死长山无人”。
太子太保、左都督何可纲还是被祖大寿亲手干掉的……
后世有位姓阎名老贼的人说:可纲知祖大寿降清是诈,不惜以身死,全己忠义之名而取信于虏尔。
大凌河之战中的其他辽将哪去了?他们都在《贰臣传》甲编——
祖可法、祖泽润、祖泽洪、张存仁、刘武元、邓长春、孙定辽、刘良臣、刘泽洪。此外还送了一万多将士给皇太极。
能在《贰臣传》列名甲等意味着什么?
就是曾经给鞑子拼了命的干活才有资格上榜。钱谦益那么有名气的大佬,不过也就是个乙等。
原历史线的洪承畴也给鞑子效力了,辛辛苦苦干了二十年,爵位就是个不入流的轻车都尉。人家祖可法、祖泽润、祖泽洪都是子爵。这两个爵位之间还隔了个男爵,差得多少自己想。
不久的将来,六十多岁的祖大寿第二次投降,那归附鞑子的辽将就更多了。而祖家一门在满清的官爵更是蔚为壮观。他家爵位一直袭封到看着孙大炮出生。后人有在辛咳革命时殉清的,也有把祖宗坟墓卖去大家拿的,也是一桩奇谈。
如果说祖大寿之前抗鞑有功,那“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饮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汪先生还为革命奋斗过33年,谁敢给他翻案?
对了,祖大寿四儿子祖泽清后来跟着吴三桂造反了,被抓获,凌迟处死。
唉,又扯多了。
再早一些,皇太极率军千里奔袭,破边入寇京师,一战功成。皇太极在鞑朝中威望大涨;代善和莽古尔泰的权力被进一步虚化和削弱;八旗将士们自信心暴涨。
经过大凌河之战,皇太极又学会了围点打援,建立起能战的火器营,懂得了少屠城多招降……
建奴崛起势不可挡。李自成干着急没办法。
想一想要做点啥才能扯他后腿?
如果历史线没改变,暂时应该不会变,那么再有两年,建奴会在大同一带放肆劫掠。
到时李自成肯定会跑过去肛一下建奴,革命军对阵八旗,谁强?
结局未可知,但可以预先做些对策。
李自成打皇太极,就相当于己方带着夜视仪跟对手打夜战,他们是瞎子。建奴不了解革命军,但是李自成对他们的底细门清。
明年抽时间编练一支新军,完全仿造八旗建制和打法,先来几场模拟对抗演习。将来让鞑子匹马不得出关!
……
忙碌到十一月中,进剿九条龙的事宜已经准备妥当。
王肇生等地方官们默许了革命军行动。反正在他们眼里是贼打贼,谁灭了谁都是快事。
张承宠如约派出八百多卫所兵助战。他没亲自出面,由指挥同知陈承业领军。
革命军这边是张能出面挑头——张道濬名声在外,“投贼”一事暂且瞒住,遥控指挥就行。
除了张能本部人马,还有李过的两哨、新兵营两哨;还有王屋山副哨胡二牛带来支援的两支小队;还有李自成的教导营、火器营。革命军总兵力四千多人。地方民壮也雇佣了七八百。
九条龙当了十多年草头王,自然不愿无条件投降。那就对不起了,开战!
他的老兄弟在上次官军进剿时就死的差不多了,这回只抵挡了十来天便溃散。
张道濬头一次带兵出战比较谨慎,在深山老林里每行军一里地就整队一次。革命军稳步推进,追杀九条龙残部七八天,肃清大股残余。
九条龙窜入山沟要逃跑,不幸被从天而降的手雷炸死了。
此战歼敌四百余,俘虏七八百,收获粮草财物一批,夺得大片根据地。
革命军死伤三百余——山地战艰苦,其中非战斗减员七八十个。有掉山崖摔死摔伤的,有冻伤的,有因卸甲风嗝屁的,还有些落单的不幸被豹子野猪弄死……
协助的卫所兵只死伤了五六个。他们本就是壮声势的,不担任主攻。
统兵的指挥同知陈承业在太行山里狂收人头。除了小孩的不要,余者几乎无一幸免。
原本妇女和白头发首级是不能记功的,然而官军为了杀良冒功,有人专门学过染发、化妆之术。他们能把老人打扮成年轻人,甚至把女人打扮成男人……
官军搞的太过分,张能出面严厉制止时,对方已经割了四五百人头。
战后有一百多卫所兵“投贼”,惹来张承宠一通抱怨。他手下能战的兵原本就没几个了。
天地良心,革命军并没挖墙脚,卫所兵们都是自愿入伙。大概是他们看到革命军吃的好穿的暖,军饷又足。
一般人哪有什么革命觉悟?唯一驱使他们造反的动机,早期就是:吃饱饭,活下去。
张道濬班师凯旋。张能继续在山里清缴残匪。
太行山里的寨主不止九条龙一位。
官府对地方的控制力非常弱,稍微偏远些的山区往往都有土匪活动。即便号称盛世的康乾年间,离京城不过百十里的地方都有土匪山寨。
革命军要独霸太行山,不投降的统统灭掉!
这次俘虏不能简单遣散,拉回来服劳役。让青壮俘虏们出工给修路收尾,好歹能省点钱。
修路民工们使用的是最原始的锄头、十字镐、铁铲、撬棍、扁担、竹箕、草绳、钻子、大锤、炮杆、黑火药等工具。方式跟三百年后修滇缅公路差不多。
挖出毛路,夯实,碎石当路基,表面用煤渣铁渣沙砾铺平,石滚子反复碾压若干次,硬化路面,两侧设排水沟。完工后堪称明代版高速公路。
明代累计修了超过五千多公里长城,烽火台无数,工程还多是在荒郊野外崇山峻岭间。
有那人力财力物力,足够在平原修两万公里宽阔平整的官道,那带来的益处可就太大了。
要么在黄河两岸建“长城”也行啊,能免多少水患少死多少老百姓。功德无量。
唉!又多扯淡了。
现时运输车辆都是硬木轮重载车,对路面损坏很大。只用不修,什么路都得坏。
李自成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再收养路费,但是沿线商贾纷纷慷慨解囊。他们表示从没见过这么好的路,一定要维护下去。
尤其是从革命军手里得过好处的财主,干脆利索的甩出几百两银子,眉头都不皱一下。
李自成谦虚道:“这也不必。养路主要是人工开销,一个月也花不了几两银子。”
陈大义拱手,“鄙人对革命军佩服之至,愿追随大统领麾下。”
他之前得了门蜂窝煤生意。工场量产后正好入冬,煤球一经推出,供不应求。
这玩意儿没啥技术含量,原料之中土就不说了,煤渣在附近便宜的就跟白给一样。再加上李自成提供的简易手摇煤球机,三五个工人一天能做七八百煤球。
煤球好啊,既便宜又实用。
为啥北方到处流行烙大饼?
尤其北方平原,树木少,柴禾少,秸秆还要喂牲口呢。总之燃料不好找。再说那些玩意儿占地大热效低,做个饭死费劲,又要人专门守着续火。
而且还要留着盖房子,要为了冬天取暖以及喂牲口等等,尽量省着用。再者穷人能有多少田,哪有那么多秸秆烧?
所以,不是大饼煎饼多好吃,是因为省燃料。
比如把铁锅翻过来,弧面朝上,底下烧点枯枝树叶,茅草都行,把面团擀薄了往上一摊,翻两下就熟。
熬米汤蒸馒头烧一锅水要多少燃料?以面条待客为上礼就是这种传统习惯的遗留。(我瞎扯的)
穷人平时连白开水都舍不得喝,熬米汤时才能捎带喝口热水。何况就冬天想靠茅草秸秆把炕烧热乎,那得要多少啊。穷人只能硬抗,适者生存。
“早起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柴排第一位。
一到灾荒年就有“炊某骨以为薪”也说明了些情况,可见古人的燃料问题相当严重。
李自成传给老陈的还有配套铸铁炉子、铁皮烟筒等,销量大好。往年冬天多有烤火盆而煤气中毒的人,这回就安全多了。
清代,“嵩文恬公以刑部尚书为内务府大臣,竟死于煤气。”
“数千百年来,华人无祛除煤气之法。有之,自洋炉入华使之。”
就是加个烟筒的事,能有多难?火炕都有烟道,火盆上咋想不起来弄一个?搞不懂。弄铁皮虽然费点劲,但并没有难到做不出来。
不过,能烤的起无烟炭盆的都是有钱人,去死吧死吧。何况穷人住的破房也谈不上密封性,冬天想闷死不容易。
陈大义这人也是磊落汉子,几个月来看着革命军所作所为,观念慢慢转变。他现在居然心甘情愿“投贼”了。
革命军将来免不得还要四处流窜,陈大义待在地方的作用更大。当下李自成细细叮嘱他一番。
还有郭壁镇原本近乎破产的老韩,从大统领这里得了五十多种疗效超群的中成药方子。
老头儿延请医家验证了数方,喜出望外,瞬间年轻七八岁,誓要大干一场。
现在优先生产的是云南白药改名来的上党白药和冻疮膏,革命军大量需求。
还有纳税土豪得了水泥生意。这东西比黄泥、三合土好,附近大修堡垒的村镇多来采购。
简易水泥成本不算高,但是李自成也没奢侈到买来铺路。将来有闲钱再说。
贾富贵和王重新合开的玻璃工场还没有正式投产,刚出了试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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