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了。
莲心道:“意味着纪昌并无杀他之心!否则,绝对不会允许他离开仙都!”
林苏其人,最擅长的就是江湖隐匿。
他一旦踏入江湖,任何人想杀他都不太可能,当日的他,真象跟不上他的脚步。
此刻的他,修为大进,纵然至象,都未必能跟上他的脚步。
所以,仙皇如果想杀他,唯一的地方就是仙都。
利用皇宫大阵,利用仙皇皇印限制他的自由,然后再采取绝杀之法。
而林苏这一离开仙都,就表明他是自由身。
反过来推断,仙皇压根儿就没有杀他的计划。
剑无双眉头紧锁:“妹子的意思是……涅槃计划,从根本上就已经偏离?”
“是!涅槃计划,建立在纪昌与他进行大撕裂的基础之上,而现在,纪昌却无杀他之心……”莲心慢慢抬头:“此计划断然没有失败的理由,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纪昌真的不是纪昌!”
剑无双全身大震:“纪昌不是纪昌……这,有可能吗?仙都没有任何动静,皇朝没有任何变故,如果他们阴谋篡位,而且已经成功,断然不可能如此平静。”
“真的没有变故吗?”莲心目光慢慢移了过来:“3月15潜龙渊皇祭之后,宰相郭洪、帝师南宫名仁、兵部尚书李达同一日下天牢,同一日畏罪自杀,这算不算变故?”
剑无双眼睛慢慢发亮:“二皇子曾经说过,潜龙渊中,皇印会受到历代先皇意志压迫,皇印之威会降到最低。那是刺杀他父皇最好的时机。”
“是啊,纪约都能想到利用这个时间点刺杀他父皇,林苏想不想得到?”莲心道:“而且非常巧合的是,3月15日之后,死的这三位朝堂大员,哦,不,包括禁宫大统领雷云在内,共四位大员,全都是对林苏排斥的人,他们允许林苏回朝参战,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达成一致意见,战后必杀林苏!可是,恰恰在林苏回仙都的前夜,这群制定计划的顶层大佬,全都身死!”
剑无双点头:“妹子之言,拨云见日也!为兄现在也怀疑,纪昌已经被他们除掉了,坐在仙皇宫中的那位,一定不是纪昌,而是他们的傀儡!”
莲心道:“二皇子此刻身在何处?”
“他啊,终是不成大器也!进入紫都之后,意气消沉,醉生梦死,前期还遭到来自东域仙朝的三场刺杀,从此就不敢再出现在公众场合,一直住在帝师府,帝师提及他,也是颇为不悦。”
“这又是一重印证!”莲心道:“纪约背弃皇朝,离开东域,只是一个落魄的昔日权贵,东域那边为何接连三次暗杀?”
剑无双目光闪烁:“妹子的意思是……”
“纪约本身没有能量,但他的身份却是正统的象征,如若纪昌身份真的是伪造的,那么,他纪约就是撬动这方基石的支点,东域那边还有宗室,东域那边也有大量朝臣,也有大量的宗门势力,以纪约的正统皇室子弟身份,发起质询,纪昌就会焦头烂额。是故,只要林苏暗杀纪昌,下一步就得弄死纪约,拔除这个支点。”
“此事事关重大,妹子,咱们现在就去求见帝师!”
“兄长去吧,别忘了,我们还有另一个计划!”莲心道:“三百万子弟客居紫气文朝,需要皇家庇护,兄长的‘东床计划’,也需要加紧了。”
东床计划……
剑无双与紫气文朝四公主的联姻……
此事得帝师大力推进,目前进展顺利。
必须得说,剑无双这样的人,本身就很有竞争力。
血脉不凡,剑道出类拔萃,出口成章,而且在莲心的刻意成全下,他已经在帝师,乃至整个紫气文朝留下了智道天骄之名。
何为成全?
那就是莲心想的妙策,通过剑无双之口,进入帝师之耳。
让帝师以为这些妙入毫巅的计划,都是剑无双的智道。
智道、纵横道、弈道……
尤其是涉及亿万里山河、势力博弈的弈道,那是帝皇都动心的。
她用这种方式,将兄长一步步推向紫气皇室。
也是用心良苦。
因为天族三百万天骄寄居紫气文朝,身后不能没有靠山。
帝师眼前是靠山,但将来呢?谁都说不准。
这年头,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是故,她希望兄长能够早日在紫气文朝站稳脚跟,早日在皇室之中搭上这条线,唯有这样,天族三百万子弟的异域寄居,才能真的立得住。
涅槃计划如果还在,这事儿可能也不急。
因为他们还可以在短时间内重返西河。
可是,涅槃计划自从林苏自由地离开仙都之后,已经宣告破产,林苏与纪昌不撕裂,他们的戏唱不下去。
返回西河,就不是短期内能够达成的目标。
那就得作好长期寄居的准备……
一场风波在这个上午,起于紫气文朝苍穹阁。
但是,任何一场风波的掀起,也都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这股风潮如何吹,是需要周密计划的。
所以,东域仙朝也好,东域仙朝之外的万里山川也罢,都保持平静。
林苏一步跨越万水千山,落在一座长亭之下。
这座亭,名月亭。
月亭,以月为名,是因为月夜之时,这里是最好的赏月之亭。
有诗为证:
长河万里闻鬼哭,云卷星河听天声。
这两句诗,悲凉与空旷这两重意境融入一诗之中,在诗坛颇有震动。
民间流传也甚广。
然而,诗作者却无缘感受这份荣耀,因为他已经死了。
写下这首诗的三天后,就死在路上。
为何?
因为这首诗,包含着对凉山的诋毁。
凉山,月河。
多么清雅动人的名字,多么吻合乐道流派的风骚?
然而,月河两岸百姓,却是闻乐而惊,只因为凉山之乐,于他们并非天音,虽然没有达到“灭世天音”的境界,但是,他们的地产,他们的财产,他们的祖宗基业被凉山以各种名义占据,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没有人敢对凉山说不!
敢说不者,一道清音吹过,扑嗵,栽倒月河之中。
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死在何人手中。
久而久之,月河两岸的人,都只能说凉山的好。
说的人,自己是不信的。
但说得多了,外人却信了。
于是,凉山也就成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地方,在外人眼中,诗乐风流,本地人眼中,鬼神之域,围城之外的人想进来,围城里面的人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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