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驯在前面先顶着。
朱衡之所以迟迟没有致仕,还占着工部尚书位置,其实也是在为江治做个预备。
万一真出了大事儿,就只能朱衡来抗了。
反正都要致仕的人,就算承担责任,也不过就那样。
“魏阁老,这治水,难啊。”
潘季驯听到魏广德的话,回过神来,叹气道。
“是啊,从弘治朝开始,黄河水患就一发不可收拾,北堵虽然保证北直隶不受黄河水患之苦,可却苦了江淮百姓。
朝廷已经安排劝农司再次派人去黄河中上游河段,督促地方发动民力种树,希望可以减少冲入黄河的泥沙数量。
不过,长远看此法虽好,但远水不解近渴,还是得靠河道衙门想办法,最起码减轻洪涝灾害也是好的。”
魏广德对现在的治水,其实不抱多大的信心。
他都想不到怎么处理现在的黄河水患,古人就算再聪明,见识终究应该是不如他才对。
把后世保护水土的办法拿出来,也是现在魏广德唯一能想到的法子。
只不过正如他所说,效果不会很明显。
实际上,对黄河流域的水土保持,魏广德主持的政令可不止是在黄河沿岸种树,保护水土那么简单,而是包括禁止西北地区大肆砍伐树木和毁林造田结合起来。
甚至靠近长城的附近,原由的草原植被也被魏广德纳入保护范围,不允许地方上以开垦荒地为理由造田。
“其实,我还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对不对。”
魏广德忽然灵机一动,又对潘季驯说道。
“魏阁老请说。”
潘季驯这时候有些没了方寸,所以对任何办法,都会接受,就算不能用,也是一个参考。
“黄河水患起因其实就是中上游河段暴雨。”
魏广德想想这才说道,“如果,能够想办法分流黄河之水,让其携带泥沙减少,不知能不能缓解下游泥沙淤堵之困?”
魏广德想到的是釜底抽薪,既然黄河泥沙主要来自中游,那就减少中游的水。
暴雨干预不了,可切断上游来水,那河道能携带到下游的泥沙可也就减少了。
其实只要没有泥沙淤堵,治理黄河就变得简单起来。
只是可惜,黄河水量和泥沙太大,实在没办法解决这个矛盾。
“如此的话,虽然进入下游的泥沙会有所减少,可中游河段地势会快速抬高。
一旦遭遇暴雨,河道决口,那破坏力更大且难以控制,实在不能用此法。”
只是魏广德说出话,当即就被潘季驯指出了错误,摇头不能使用。
“以前为了保运,朝廷要尽力约束黄河河道,因为此段黄河是运河的一部分。
现在既然漕船改海,运河就不是那么重要了,河道衙门治水,就以保障民生为主。”
魏广德对此到是不以为然,他对治水并不懂,刚才也只是突发奇想,想到后世黄河时常断流,据说和中上游大量抽水有关。
只要把黄河的水量降,那黄河的水患也就小了。
只是魏广德知道,此时可没有工业,大量用水很难办到,但就是民生和农业用水,怎么着也用不了那么多。
“时良明白了,自会想尽一切办法解决黄河水患。”
潘季驯微微躬身道。
“解决很难,只要能缓解就好,那怕朝廷为此多付出人力物力也是值得的。”
魏广德知道黄河水患那是那么容易解决的,潘季驯貌似进入误区,认为治水就是奔着寻找彻底解决黄河水患去的。
所以,魏广德才在这个时候出声提醒。
就算不能解决,但只要缓解黄河水患,那也是大功一件,特别是解决办法要是能够持续使用,那就再好不过。
“缓解?缓解。”
潘季驯似是自言自语,连续说了两次。
和潘季驯说完话,魏广德又到了陈瓒面前,和他闲聊几句。
不过对陈瓒,魏广德还是关心都察院那边的行动。
“魏阁老,今日调劳堪的文书已经发出。”
陈瓒低声笑道。
“有劳了。”
魏广德拱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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