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性脊髓损伤的治疗效果就不尽如人意了。”
“大部分的瘫痪病人都是完全性脊髓损伤,他们的脊椎骨有严重的骨折错位或者贯通伤,这些都导致了脊髓横断性断裂。”
“修复脊髓损伤的过程就像在河流两岸之间架上桥梁,情况不同,难度自然也不一样。”
“普通的脊髓损伤,神经断裂后,彼此之间的距离就如同一条溪流的两岸,非常接近。”
“这种情况下,哪怕没有干细胞填充,神经细胞也能自发修复,使使劲,一脚就能跨过去,连接在一起。”
“而稍微严重一点的脊髓损伤,断裂神经之间的距离,就像一条十几米或者几十米宽的河流,单靠自身的修复力,想要连接在一起非常困难。”
“这时候,身体自己的神经干细胞数量很少,长出来的轴突也连接不到对岸去。”
“但是河面不算宽,而且水也比较浅,所以能够移植干细胞解决这个问题,搭建起一座桥梁连通两岸。”
“移植的神经干细胞,可以分化出胶质细胞,就如在较浅的河流中填充桥墩,然后神经元细胞如同桥梁的钢筋一般,长出轴突连接彼此,从而将信息重新传递到对岸。”
“然而,当脊髓损伤特别严重时,比如高位截瘫患者,他们的脊髓某些地方已经彻底断裂。”
“神经元需要长到几毫米,才能连接在一起,几毫米看起来很短,但是对微米级别的细胞来说,那就是天堑,而且中间有很多疤痕组织,作为一种物理屏障,阻止了脊髓的愈合。”
“就如同一条大河,两岸之间有数百米宽,而且水流还非常湍急,仅仅移植神经干细胞,已经无法搭起桥梁让人通过。”
“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办?”
陈以清猛然起身,在实验室里来回踱步,苦苦寻思,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却始终不得其法。
“桥梁,搭桥,修路……”这几个字在他口中不断重复,眼看着快变成了一句咒语。
突然,他想到了华夏最宽的河流,想到了长江,想到了曾经看到过的长江大桥,脑子里顿时轰地一声,灵光如电流般闪过。
“没错,修桥!连长江这样数千米宽的河面,人类也能修建起一座6000多米的大桥畅通两岸,神经之间的几毫米连接,自然是不在话下。”
“我之前想岔了,修建大桥不能只用干细胞,也需要用到其他的成分。”
“一根神经元能从大脑长到脊髓那么长,它生长了许多年,才形成这无数的轴突,建立起遍布全身的神经网络。”
“现在断裂了,萎缩了,这中间的空白,不是移植一些神经干细胞过去,就能彻底填满的。”
“更不用说,神经元的生长通常呈放射状,从中心点向外扩散,非常自由散漫,根本没有办法进行引导。”
“移植的神经干细胞,很容易长着长着,就长到其他地方去了,没办法准确地形成直线,准确连接断裂的两端。”
“想让它自由生长到固定的位置,简直就是撞大运。”
“但是,我可以打造一个大一点,长一点的神经支架,连接受损神经的两端,再在支架中放入神经干细胞,让它们沿着一个方向生长,就能起到效果了。”
“这样人为地搭建起一座大桥,才能够连通两岸,让神经信号畅通无阻啊。”
想通了这一点,陈以清顿时激动万分。
“这样一座神经支架,必须是中空的3D结构,设计要非常精巧,才能将再生神经元引导到正确的方向,重新连接脊髓受损两端。”
“人工神经支架就如桥梁一般,帮助神经元再生,弥合两者间的差距。”
“如此一来,哪怕瘫痪的病人,也能够恢复健康了。”
“只是,这个支架的材料怕是不好找啊。”
“要有极高的生物相容性,最好能代替细胞外基质,为神经元正确生长提供支持和引导。”
“到底是胶原蛋白材料好一些,还是选择高分子聚合物材料呢?”
“又该有怎样的热稳定性和机械结构?”
陈以清在自己有限的材料学知识库中一番找寻,心头涌起一股淡淡的忧伤。
“这些材料方面的高深东西,我也不是太懂啊!”
“对了,纳米实验室,我得找他们合作!”
他猛地一拍大腿,两眼放光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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