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自然是轮到了最后一位相公陈规陈相公。其实真要仔细思索起来,先前他与刘汲的次序之争压根就毫无意义,除了刘相公本就是他能扶正做这个枢密副相的举主之外,就单论出身,他陈元则一个明法科的天然就比其他几位相公和文官要员矮了一截……甚至还不如对面武将里的曲大和岳鹏举呢!只不过如今的官家不在乎这些,所以才没有人敢就着说事罢了。
也就是张浚下意识地表演欲过剩,非要跳出来在昔日太学避难时的老大哥赵鼎面前随口闹上这么一闹而已。而现在他也反应过来自己先前的举动毫无道理可言,更是让吕公相认为他还存了想要与赵鼎争权之心,一时有些尴尬,竟不知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却是摆出了一个像是盛了一些蜜饯一样物事的精致白瓷碗碟,还有一小壶酒。
“这是用雪水佐以梅花酿腌制一整晚的白梅肉,用蜜腌渍后荐酒,风味与扫雪烹茶也是不相上下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挑了两块蜜饯兑入酒里,而后亲手先为赵鼎斟上了一盏,“吕公相先前教训得是,愚弟平时的确对元镇兄多有顶撞和得罪……虽然彼此都是出于公心,但经过刚才伪书中那一系列故事之后,却是应该明白无论如何都绝不能再起党争之祸。愚弟这里先向兄长赔个不是。”
赵鼎望着他看起来极为诚恳的模样,心里却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张德远什么性子大家还不知道吗?便是做了这般姿态,只怕也是“下次还敢”,不过读了先前伪书中的二人故事,要是真能让他这般轻佻的性子稍微收敛一二,倒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更何况赵相公作为当朝公认的私德最好,涵养最高的,本也就没有往心里去,当下便接了他那盏酒,只是微微一笑:“德远不愧出身世家名门,这么多精致吃食倒是为兄从未见过的。”
“日后若是有空的话,定当邀元镇兄上门一叙。”张浚心中也是松了口气,毕竟他也知道赵相公人好嘛,是不会真的因为这种小事和他生气的,而隔了几个位子的胡寅却是继续冷笑不语,显然也在心中觉得张浚也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
也就赵鼎这种好脾气的还能忍,你张德远真就君子欺之以方呗。
这边东西二府相公看起来如何一派和谐且不提,那卷上的扉页文字也是逐渐变化了形状。
【卷三百七十七·列传第一百三十六陈规】
和陈规并列入这一卷的其他人姓名皆是已经模糊不清,小林学士猜想兴许是没有在场的人,这卷便不想展现更多其他人的故事了。
【陈规,字元则,密州安丘人。中明法科。(陈相公读到这里,自己还是有些不太自在地咳嗽了一下)靖康末,金人入侵,杀镇海军节度使刘延庆(“刘光世他爹嘛,也是个老……老军头了。”曲端这种西军老人冷哼了一声,最终还是没说完,毕竟如果说什么之类的粗话,岂不是连自己还有周围的韩世忠、吴大他们都骂进去了),其徒祝进、王在去为盗,犯随、郢、复等州。规为安陆令,以勤王兵赴汴,至蔡州,道梗而还。会祝进攻德安府,守弃城遁,父老请规摄守事。规遣射士张立率兵讨进,却之。既而在复与进合,以炮石鹅车攻城东,规连战败之,二人惧,引众去。】
【建炎元年,除直龙图阁、知德安府。李孝义、张世以步骑数万薄城,阳称受诏招,规登城视其营垒,曰:“此诈也。”亟为备。夜半,孝义兵围城,遂大败之。与群盗杨进相持十八日,进技穷,以百人自卫,抵濠上求和。规出城与交臂语,进感之,折箭为誓而去。董平引众窥城,遣其党李居正、黄进入城求犒,规斩进,授居正兵为前锋,大破之。升秘阁修撰。寻除德安府、复州、汉阳军镇抚使,赐三品服,俄升徽猷阁待制。】
读到这里都还是大家先前都熟知的事情。如今在座诸人似乎已经习惯了,每个人的传记在涉及建炎官家之前似乎都确确实实是他们真实经历过的事情,只有在官家出现之后,很多事情才发生了或大或小的变化。小到究竟是赵鼎还是张浚弹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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