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浚闻言一时有些猝不及防,“吕公相这是何意?”
“张相公这是将当日我叮嘱你与赵相公的言辞还有这本伪书中你与赵相公相争之事这就忘了?”吕公相冷哼一声,“看不出来,张相公今年四十都还不到,却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要健忘,是不是日后该请潘国丈来好好诊治一番,开两帖醒神补脑的方子来……”
赵玖在心中大呼内行,看不出来吕公相阴阳怪气起来竟也是有点本事的。不过他倒看得清楚,张浚现在自然不是存了什么党争之类的阴间意图,而是这个年轻宰执天然就有些表演欲过剩(提到这点其实他自己也有些心虚),因为赵鼎作为都省首相名义上其实是要天然压过他一头的,而他若不是时常跳出来搞点什么不大不小的新闻,只怕以赵鼎的手段,都省的确是要压制枢密院的。
而这种不大不小的新闻嘛,其实在赵玖这个不正经的官家眼里也无伤大雅。例如什么过年的时候不务正业跑去慰问太学生;在自己当时说要重上八公山让几位相公挨个表忠心的时候,他反应快一点赶在赵鼎之前;还有曲端之前在议事的时候说了些怪话,也是张浚抢在赵鼎之前先喷了他一句。
而张浚也确实觉得委屈:“些许次序之争倒也不至于上升到国家要务,更是惶提什么党争了……”在吕公相极不赞同的眼神威逼之下,他到底还是闭了嘴乖乖认了错,而随着众人意见逐渐统一起来,那的扉页也逐渐显现出了新的文字。
【卷四百四十八·列传第二百七·忠义三刘汲】
在场众人记性好些的一下子都反应了过来,都先悄悄地看了李彦仙两眼,同时暗想,刘相公竟然和李彦仙都位列忠义篇里,那岂不意味着……
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当日邓州兵败,南阳最危急的时候,刘相公是真说过什么“以示大宋亦有转运使愿为国死”的言语的,那在这里当个烈士,似乎还很合理?
刘汲顾不得众人且惊且疑的眼神,泰然自若地翻开书开始读了起来。
【刘汲,字直夫,眉州丹棱人。绍圣四年进士。为合州司理、武信军推官,改宣德郎、知开封府鄢陵县。奉行神霄宫不如令,以京畿转运使赵霆奏,徙通判隆德府。时方士林灵素用事,郡人班自改《易系辞》为妖言,以应灵素。汲摄守,下自狱。灵素荐自有道。命转运使陈知存按验,掾史惧,欲变狱。汲责数掾史,知存惮之,卒以实闻。】
【通判河中府,辟开封府推官。自盛章等尹京,果于诛杀,率取特旨以快意,汲每白府奏罢之。宰相王黼初领应奉司,汲对客辄诋之,黼闻,奏谪监蓬州税。钦宗召赴阙,汲奏愿得驱驰外服,治兵食以卫京师。时置京西转运司于邓州,以汲添差副使。建炎元年,范致虚师至陕(提到这个名字在座有的人是一阵叹息,而有的人则不明所以),汲贻书劝以一军自蒲中越河阳,焚金人积聚,绝河桥;一军自陕路直抵郑、许,与诸道连衡,敌必解散。致虚以书谢汲而行。】
提到范致虚的话就不得不提一桩陈年旧案了,当日官家在南阳处置了其人,然而终究是意不能平,不仅将其贬去了zy看草料场,而且似乎之后其人意外身亡也有官家的意思……
屏风后面的赵玖顿时一惊,自己当日让翟彪去办事杀人不是应该天衣无缝你知我知的嘛,怎么看起来胡寅、李光还有小林学士几位一脸什么都知道了的样子,这不合理啊!
等回去之后有空要和杨沂中再好好聊一聊怎么搞保密工作……对了,杨沂中人呢?他看起来在宋史里戏份也不应该会少啊。他环顾四周也没有见到自己平日里那位贴心的御前班直统制兼领皇城司,只得无聊地叹了口气。要是杨沂中在的话,也许还可以在这里和自己聊聊天解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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