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言的作家,会给他们讲桃太郎的故事。泪水滚落下他的脸颊,流进他张着的嘴里。
他什么也没做。
她会死的,承太即想。他会杀了她,用那本书。
一个新的声音叫喊起来,熟悉的惊人。
他的母亲,她听见了响动。
门开了,苗条的金发女人冲出来,挥舞着手中的竹帚——这个时间她通常在打扫院子。
他尖叫起来,看见他的母亲冲向男人,她的怒吼忽而是英语忽而是日语:“你在做什么!离她远点!你以为自己在做什么!”
他从未见过母亲那样。
在承太郎的记忆中空条圣子永远是笑着的,会温柔地原谅一切,会唱着歌做家务,与他一同玩耍——他从不知道她也会发怒,那双如水的蓝眸也可以熊熊燃烧。
她用竹帚抽打堺次郎的手臂,试图推开他——承太郎感觉自己的惊恐几乎要把他撑炸开——她会死的!她们都会死的!
他的母亲那样的温婉,一生从未与任何人发生过冲突,她怎么可能在这个已经失去理智的男人面前保护那个孩子?
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母亲和祖父祖母一点都不像。
承太郎见过他的外公徒手将砖墙打穿仿佛那是一层薄纸,他见过外婆单手托着一架钢琴把它搬上楼去——祖父母是强大与力量的象征,而他的母亲不是。他曾经奇怪母亲为什么与她的双亲一点都不像。
直到他看见他的母亲,挡在堺信奈前面,怒视着堺次郎——她和她的父母一模一样,势不可当。
堺次郎退缩了。
男人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甩下手中的书,转身走掉了,他的头垂得很低。
承太郎盯着那本书,它躺在路边,已沾满尘土。
他的母亲在堺信奈身边蹲下,柔声哄着孩子抓住她的手站起来。
堺信奈照做了——她抬起头,肮脏苍白的脸是干燥的。
而承太郎还在哭。
他觉得自己断断续续地哭了很久。
母亲以为他是被吓坏了,不停地安慰他。
他把那本书拿走了。
那本书的事情没有人再提起,而他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那本书依旧藏在他的卧室里。
看见那书,他就会记起它是怎么被狠狠砸在女孩儿的身上,他会记起母亲的喊叫——他会记起那时的自己,软弱,无力。
那时他还有五个月满七岁。
她在走进教学楼后转向——他们的教室在同一层的两边。那本《人间失格》被她夹在胳膊底下,显得很自然。
他转身,跟着她走。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压低了的惊叫。他无视。
她注意到了,回过头来,挑起眉毛。
“怎么了?”她问。
他在她面前站定,从手中提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饭盒:“那婆娘非要多做一份。”
她愣了一下,随即开怀:“拜托比你的那份多加了糖,否则我可吃不下去。”
他别开头,很不屑地哼了一声。
她接过便当,走进教室,扬起声来喊了一声“谢啦”,向他敬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礼。
他用余光从门口扫进去,心中猜想在那一群脸色难看的女人中哪一个是a子——婆娘都喜欢吹牛,a子不是第一个声称自己在校外与那些势力有关联的人,他希望她只是声称罢了。
走进自己的教室的时候,消息已经传开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那现只装了一盒便当的口袋上——这些人一天就只知道八卦这些吗?
他自顾自走到座位上坐下,开始把书包里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拿。
几个自以为与他关系很好的男生走过来,一个勾住他的肩膀,很亲热的拍拍他的胳膊:“jojo,看上女人了怎么都不和兄弟们说一声呢!之前和你推荐那么多品种的你也不早说,要知道你喜欢这种怪胎类型的我们也不花那么多功夫了,还以为是什么女人能让你感兴趣呢,原来这种乡下风情的——”
他的拳头打断了那男生的话。
承太郎头都没有抬,一拳招呼上去,他能感觉到那家伙的鼻梁在他的指节下“咔嚓”一下。
周围围的人惊呼着分开,留出足够的空间让那家伙倒下去撞在一幅桌椅上,一时现场一片混乱。
他站起来,走过去,一只脚踩在男生身上,慢吞吞的转头,从帽檐下扫视周围的人。
他思考,要不要说点什么。
不,不用了,已经够了。
他们已经明白了。
对这些□□/头比什么都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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