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中——古堡偏僻一角中有十来尊石像,造型扭曲,面容诡异,她看着难受,所以不常去那里,有一次闲逛时路过,却见一地花岗岩的碎沫——她于是知道了像小孩练牙一样,柱中人也爱用些东西来打磨武器。她从没有见过黛安的流法,经由乔瑟夫的来信才知道是把全身的骨骼筋肉都压缩成刀,从身体任何部位都可刺出。
管家忙前忙后替她张罗住处,老人选择了在沙发上小栖片刻缓解旅途疲劳。她没有真正睡着,听见不远的地方承太郎与外婆的对话。
“饼干不够甜,再加些糖可以吗?”
“平时就吃的这个甜度啊,为什么口味变了?这么吃可是会胖的。”
“……堺喜欢甜的,想带些回去,糖不够的话要闹的。”
“邻里是个这样吵闹的女孩子么……辛苦你了,女人苛刻起来是麻烦的……”
“她还弄坏了我的玩具。”
“道了歉吗?”
“用了《桃太郎》绘本来赔罪,很好看,之前都不准我翻的。”
“那么就该原谅了。”
“……”
后面还在说什么,松饼的香气暖烘烘的飘来,她昏昏沉沉地睡去。
曾经被问过“为什么不杀我”。
是啊,说是道德伦理一类的在阻拦着,觉得哪怕是别的物种也不能对孩子痛下杀手什么的……过去史特雷却不是这样教的,自己也觉得在心底那一份仇恨前,一点点良知改变不了什么,顶天就徒增些噩梦。
但是心里总有个声音再说,jojo也差不多这么大了。这样岁数的孩子会是这样的啊……抱着这样的想法的自己,看着她,哪怕知道并非人类天性残暴彼此间早晚会卷进你死我活的结局中,却还是会想着“和那个孩子一样大啊”。
这样不为人知的感情弱点,荒唐的陪伴了她十多年。
后来才做出了要求一个柱中人去训练一个人类这样愚蠢的决定吧。看着他们同行,她觉得内心某一处的空洞被抚慰,仿佛这样就行了。
当他们一同出现在为他举办的葬礼上,他大呼小叫着把这一出悲剧一脚踹为闹剧,斥骂那个拿钱不办事的差童,另一个默默站着,垂首,漆黑斗篷包裹下酷似死神,来把这不服天命的聒噪玩意再度收回地府的存在。——然后他宣布他们已经结婚了。
对这一切伊丽莎白不做一词。身为母亲,身为老师,本该警告很多,也理当站出来为着儿子的余生安危做主。但是因为那天阳台上她没有动手,自己才有机会站在这里发表言论。
或许自己从未了解黛安……黛安乔斯达。
后来她问过他一回,问他为什么要娶那人为妻?
他耸耸肩,说这样的美女是难得的。
她在孩子的笑声中醒来。
大门敞着,男孩在草地上跑来跑去,一时弄不清是在与什么玩耍——孩子的心思是浅显而难以理解的。
夕阳斜照着射进门廊。在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光与暗静止凝固,那个人站的笔直,仿佛下一秒就要迈出一步,步入光中。
但是她没有。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孩子扑去抓栖在矮枝上的鸟儿,那鸟受了惊,扑棱着翅膀飞走,孩子沮丧地大叫,旋即笑起来。
老人走过去,她的儿媳没有回头,目光久久停留在孩子身上。
今天的天气是好的。
“他没有遗传到,”黛安的声音依旧是钢琴乐般沉静的,使她想起来时听的巴赫,“柱中人的特性,几乎是所有的那些……他和他的母亲都没有遗传到。”
“他们会老去。”
“你已经老得不成样子。”
“他们也会来陪我,在乔斯达家那一片墓园中。”
没有回应。
伊丽莎白扭过头去,但是她只是看着那孩子重复着单调的游戏,一遍又一遍,不时呼喊外婆过来陪他玩耍,
在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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