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本身已经阴暗沉闷,再封了光线就一点“活”的感觉都没了。
“您——您怎么出来了!”她听见管家短促的惊叫,回过头来。
几米外,一道人影站着,拦住去路。
斗篷是用什么布料做的?锡纸般反射光线,晴朗的天下几乎把整个人都映成了刺目的剪影。难以直视的银色形体笔直候着,面具僵白,直直向着她。
那天晚上她坐在阳台喝酒,女仆在一旁侍候着,一举一动杀气丰盈地几乎要溢出来,眼睛死死盯着桌面上那枚小小的红石。几次倾酒时,她都算准了那杀气将要决堤,摧枯拉朽般向着自己灭顶落下。
但是没有。
“主人。”闪着光的人影欠身。
这一称呼比“老师”还错,她从来没有能力役使这一架杀戮机器,那十多年她只是与狼共舞,学会了在谨慎安置那躯壳中的野性杀欲的同时不去日夜提心吊胆消耗精力。伊丽莎白从没能成为黛安乔斯达的主人。
她点头,任由对方动作自然地接过了自己的行李,管家小跑上前低声询问女主人在想什么,怎么可以在这样的晴天贸然跑出来,让老爷知道了怎么办?
黛安没有搭理他,一动不动地依旧看着伊丽莎白:“他要我替他道歉,返航的游轮似乎出了点小事故。”
她接着走,她曾经的仆人——现在的儿媳跟在后面,脚步依旧是轻如鸿羽,仿佛在潜伏着猎捕什么。
他们不再交流。
走到门口时她才说话:“他多久回来?”
另一人沉吟片刻,同时管家忙着开门:“他么……是不定的,近些年隔三差五不见人影……说是一个月内回来,但不知途中又会遇着些什么麻烦耽搁上大半年……乔斯达的男人多灾多难。”
说这话时,她是在微笑吗?伊丽莎白扭头看向身边的人,柱中女的面孔自然是被全数遮盖着的,但是言语中的笑意却没那么容易藏住。
门开了,这房子的女主人先进去,再转过身来迎她。
“他担心你一个人住孤独,希望你来这里——有人伺候着。”
——与你一同吗?问题差点脱口而出,但是她是没有出声的。
透过墨镜她看向门廊尽头的大厅,灯火通明,第一眼几乎看不出来这并非自然光,对白昼的模仿显出煞费苦心的刻意。有一股香气,是松饼。
这个环境有一种畸形的温馨,让她不适。
伊丽莎白望向布置了这一切的人——柱中人。或许我从未了解她。
一个小小的孩子屁颠屁颠跑过来。黛安快步走上去,斗篷从她肩头滑落,她蹲下去,小孩儿把她的面具揭下,咯咯地笑起来。
她那么年轻。
一点没有变,眉眼如初,仿佛时光凝固。
修炼波纹固然能减缓衰老,但人还是会老的,会成长。
她却没有丝毫改变。
岁月对她毫无意义,人类的认知又怎能套在她身上?
“承太郎,和你的太奶奶打招呼——她要来与我们同住一阵。”黛安的话打断了伊丽莎白的思绪,老人缓缓把目光拉回孩子身上。
很漂亮的小孩,皮肤白嫩透红,漆黑卷曲的头发,蓝绿色的眼睛仿佛晴天的海湾,大大地睁了瞧着她,有胆怯,还有隐藏其后的好奇。
和乔瑟夫小的时候很像。
这个想法突兀地出现,她忍住闭上眼睛的冲动。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她也曾是母亲。曾经她看着襁褓中的孩子猜想他长大后的模样,现在那个孩子的孙辈站在她面前,吞吞吐吐地低声问好。
百感交集。
“他怕生。”黛安直起身子,手放在孩子头上。斗篷褪下后她只穿了一条素色的无袖长裙,白无血色的手臂舒展着,肌肉线条分明,力量隐忍在这雕塑般完美的手臂
(本章未完,请翻页):第17章 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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