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蹑云哭笑了一下,也没有被她看穿了心思的窘迫:“二者皆有。他这小子,虽不服训,可不该做的事,我信他不会做。这几年不知他秉性如何了,我原也心存犹疑,可见你这样,老头我啊,反倒也心定了。
“你看得清楚,活得透彻,他骗不了你。
“看你这样,臭小子把之前的事,也同你讲了?”
“师祖说的如果是他无法执剑的事,都讲了。”谢随安肯定了他的疑问,“师祖担心的事,他都同我讲过了。”
她想告诉孟蹑云,这些顾虑,委实没什么必要。
孟蹑云面上毫不动摇,现出些许笑意来:“我要说的不止这些,你可曾想过,几年以后,十几年以后,甚而几十年以后?
“当你有朝一日,修为远胜于他,而他依旧无法执剑,你们之前的差距就好像天堑。世人还是会以最恶毒的话语诋毁猜忌你们,真有那日,你当真不会厌弃他,觉得他是你身上……唯一的污点?”
孟蹑云说到最后,面目不忍,可仍直白地问她。
他越说,谢随安面色越凝重,直至她稍稍屏住呼吸。她从未想过这件事,心意相通还是昨日,孟蹑云说的那日太久,久到她不知能否顺遂地走到那个时候。
是啊,她不介怀萧祺然眼下不能执剑,可他若此生都没有复原的希望,彼时,她又当如何?
孟蹑云静静看着谢随安思索。他的话,一半真一半假,萧祺然有这个隐患在是真,可这并不足以压得他一辈子不得翻身。萧祺然就算不精剑道,他也能有千百种法子东山再起。
只要他愿意重头再来。
“师祖有所不知,”谢随安垂着眼开口了,“我没有父亲,我的母亲,是个世人眼里最最低贱的娼妓。
“她并非自己愿意沦落红尘,也从不自轻自贱,有的女人可怜她,也鄙夷她;有的男人视她为草芥,又垂涎她。不出意外,我本也要迈上她的老路。
“是师父救了我。”
谈及这段时光,谢随安的语气不自觉柔软下来,在孟蹑云看来,她清冷的气息都被消磨了几分:“若非他救了我,我原没有契机,能站在师祖面前,说起这些,更不能练剑,拥有自保之力。
“不瞒师祖,我心里也总想着,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有朝一日,我也能胜过他,和他并肩,让他骄傲。至于他跌进泥潭,这件事……我真没想过。
“可我觉得,师祖描绘得真切,这件事却不会发生。师父他……不会让自己变成那个样子的,我想象不到。
“或许以前,他没有执念,可现在,他已经有想要的东西了。”
孟蹑云眉心一跳,少女眼里的光彩随着她的话,一点点漫开。
那是一种自矜得意的神采。
“我仰慕萧祺然,不光是因为他救了我,还因为他本身,就是个极其值得我仰慕的人。”
她走近他,并不觉得因为靠近,他就失去远观时吸引她的光彩,相反,谢随安极度渴望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她愿意包容萧祺然,包括他所有称得上好和不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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