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道，“这些年我去了好多地方，见到了好多人。”

容栾想了想自己的经历，又低下头，“我没有去过很多地方，但是我也见过了许多人。”

“大多数都是大臣，他们每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有些人心机深沉，处处算计，有的人太过于浮躁，急功近利，也有些有能力又一心为民的人，只是很少。”

“我很想提拔那些一心为民的人，但是这些人普遍没有家世，若是贸然提拔，只会引起那些贵族士族的不满。”

“我现在羽翼未丰，处处受掣肘，好多事情都做不了，而且母后说我还没有见过人间的疾苦。”

他越说越低落，他以前有那么多雄心壮志，真的要实行的时候，却发现真的十分困难。

“我见过。”楚楚看着身边的人，认认真真的开口，“我见过因为旱灾，一口粮食都吃不上的人，也见过流离失所连一个睡的地方都没有的人，见过儿女不孝无依无靠的老人，也见过刚出生的婴儿被抛弃。”

“我从小生活在侯府，未能见过这世间的疾苦，直到我跟着母亲出去了，才知道，这世间的苦，很多都是我难以想象的。”

容栾呆住了，他心里有些难受，因为楚楚说的，那些受苦的人，都是他的子民。

他是皇帝，是他没有保护好他们。

楚楚看着容栾难受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现在梁国已经比以往好太多啦，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还不够好。”容栾闷闷的开口。

“人总是会慢慢进步的，会越来越好的。”

“嗯。”许久之后，容栾才应下声来。

楚楚看他，又笑了出来，“真的已经很好了，我和母亲游历的时候，经常能听说你的事迹，也能听到很多百姓夸你。”

“你将富商的税提高，将平民的税降低，我娘知道的时候，惊叹了好久呢！”

容栾这才缓缓抬起头来，楚楚这么一说，他确实没有那么难受了。

两人在房顶待到半夜，才回到屋中。

第一次和楚楚住在一个屋子，容栾的脸还有些红。

他主动在地上打好了地铺，“女孩子怕冷，我睡地上吧！”

他说话磕磕巴巴的，“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

楚楚又笑了，总觉得容栾这样害羞的样子十分有趣。

容栾思索片刻，又将头蒙在被窝里面，“你换衣服吧，我不会偷看的！”

他感觉自己的脸热得很，心中也紧张的要命，就算是第一次上朝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紧张过。

楚楚望着躲在被窝里面完全不敢偷看的容栾，又笑了。

现在的皇帝哥哥，真的和以前傲娇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感觉这样的容栾还有些可爱。

她换了衣服，才叫了容栾出来，她躺在床上，对容栾开口，“晚安。”

“晚安。”

容栾开口后，忍不住又去摸自己的脸。

热的要命。

他裹紧被子，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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