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惨白的烛火下,那双狐狸眼挑起,眼尾泛着浅浅的腥红,唇角勾起弧度,全然一副凶兽餍足的姿态。
没赶上。
“……哎,怎么样?”追上来的祝大人躲在裴沣身后,戳了戳裴沣的腰,小声发问。
裴沣摇了摇头。
完了!祝大人顿时垮下脸来,就连太子都没撬开卞文杰的嘴,线索断了。
就在祝大人如丧考妣的悲伤中,悄无声息的大理寺地牢深处突然响起一道虚弱的声音。
“……闻、闻人……咳咳咳咳咳……闻人恪、咳咳……”
好一会儿,祝大人问:“……那是谁?”
裴沣:“……卞文杰。”
两人面面相觑,他还活着?
很快,卞文杰积蓄了一会儿力量,继续道:“闻人恪……我还知道、一个关于你、你的秘密……我可以告诉你咳咳咳……我只求一死……”
这话的意思……祝大人登时一个激灵,也顾不得惧怕,惊喜地问:“他招了?”
闻人恪此时心情不错,睨了他一眼,懒懒开口:“回去搜搜金崇赌坊,说是有本账册藏在那儿。”
“臣遵命!”祝大人连忙应了,又想起什么,扭头看向黑乎乎的牢房,斥道,“大胆,居然敢直呼太子殿下姓名,不要命了你!”
说罢才想起,他好像真的不想要……可要是改成你不想死了吗,似乎也有些问题。
祝大人的脸也不由皱成一团。
“不错的交易。”闻人恪似乎对卞文杰的话很感兴趣。
只是没等卞文杰松一口气,他又道:“但不是今日。”
祝大人几乎能感受到黑暗中卞文杰这一瞬间的恐惧。
“裴沣,照顾好卞大人。”闻人恪大步朝外走去,“待孤哪日心情好了,再来与卞大人交易。”
地牢外,春光正好。
暖阳斜照在大理寺狱之上,将其一分为二,一边是阴冷诡谲的人间地狱,另一边是细碎的灰尘在阳光下飞扬起舞。
追随而出的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正看见太子殿下抬脚跨过地上明暗交界的一线,身上玄色暗绣金线龙纹窄袖蟒袍整齐挺拔,纤尘不染。
入宫的事,阿洛应了下来。
二夫人面上瞧不出喜色,只高高在上地吩咐阿洛好好呆在院子里,其余一应事宜自有苏家来准备。
留燕居里走动的人多了起来,阿洛瞧着西侧间门不远处站着的两个健壮婆子,缓缓吐出一口气。
“洛姑娘,该喝药了。”平妈妈亲自捧了弦丝透雕冬梅枣红木的托盘走进来,上头一盏莲纹青花小碗。
汤汁的味道既苦又涩,阿洛也曾问过这究竟是什么药,但平妈妈只说是宫里交代的。
今天是最后一碗。阿洛咬了咬唇,接过药汤,屏息,一饮而尽。
浓郁粘稠的汤药入喉,阿洛本能地就要作呕,硬是捂着嘴强行压了下去。
水雾霎时弥漫了眼瞳,眉似远山如黛,秋水洗过的眸子愈发清澈,美人含泪,娇艳欲滴。
平妈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确认她药都下了肚,脸上才露出几分笑模样,说:“二夫人嘱咐了,让您好生歇着,过了今晚,您就是飞上枝头的凤凰,将来在宫里得了贵人恩宠,可不要忘了咱们苏家的抬举。”
说到最后,平妈妈语气一如既往地轻慢,显然是不信阿洛能在东宫讨得什么好。
应该说,苏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没觉得阿洛能在东宫顺利活下去。
收拾好汤碗,平妈妈走前又瞧了一眼阿洛,心中难得浮现起一丝可惜,这样一个大美人,若是换个人,说不得还真能让她得尽偏宠,搅得家宅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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